燕熙一直
周慈看不见他们在桌下交握的手,他身上没武功,听不见那些细微的动静。只紧着把捎来的消息先说了,又道:“对了,道执送我时,叫我给小王爷带话,吏部会给宋二帅请功,以娘子关一役的战功,宋二帅封侯不在话下,按成例来看,大约会封定北侯。”
宋北溟面色一变,倒不是狂喜,而是那种多年委屈终于被回应的不可置信。
当年天玺帝用唐遥雪设计硬摘了宋星河的世子之位,这是横在宋家心中的一根刺,也是宋北溟与宋星河兄弟之间不能提的事。
宋家一直以为,朝廷势力是要把他们姐弟三人中牺牲一个,所以宋北溟此时没有轻易相信,而是问:“陛下会同意么?”
燕熙轻声说:“老师做事,没有十成把握是不会轻易事先说出,既然老师让带话来,便是料定父皇会同意的。”
紧绷,他先是露出宽慰之色,又放温了语气道:“我在北原王府守了几日,见着宋二帅有起色了才启程的。宋二帅虽尚未醒,但筋脉血气都在恢复,我来那日瞧他对外界的声音已经有反应了,想来这几日就该醒。”
宋北溟一颗心落回去,站起身行了一个躬身大礼。
周慈哪拦得住宋北溟,直呼“使不得”。
宋北溟坐回位置,面色已回复沉稳,燕熙在桌底下握住了宋北溟的手,说:“宋二帅吉人自有天象,往后都是好日子。”
宋北溟点头,在桌子底下反握住了燕熙的手,眉间的紧绷缓缓松开。
在西境与北原连着一体、共御外敌的当头,天玺帝给宋星河封侯,是一个极其暧昧的信号——朝廷是支持太子和北原亲近的。
宋星河封了定北侯,是一雪前耻,更是天玺帝和宋家和解的开始。
朝中别有用心的人,估计会消停一阵了。
宋家是大靖独大的异姓,不可动摇。
宋北溟听燕熙说得笃定,心知此事其实已是板上钉钉,便知道燕熙为宋星河请功一事,必定没少往靖都写信。
周慈接着说:“还有宋二夫人胎象稳定,还有一月就要临盆了,京里头稳婆和大夫都已住在府中,这些人我都问过,也查过他们随身带的药箱,嘱咐了府中用药都得自己买,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这两件都是大喜事,宋北溟实在是很难维持表现的平静,他用力地握住了燕熙。
燕熙很少看宋北溟这种样子,他发觉宋北溟在冷硬的外表下,有一颗非常用情的心,尤其是对亲近的人格外上心。
燕熙猛地想起,方才他把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宋北溟也没有说喜欢的事。
宋北溟是怕说了,叫他为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