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若是宋北溟在,此时不会苦劝,必定会提刀和他起去杀人。
“枯”在尽责地发挥药效,宋北溟亲手做血丸用料扎实,燕熙咽下去,很快就感到心跳放缓。
可他还是恨。
杀母之仇,无法隔夜。
他没办法与天玺帝相安无事地共处宫。
宋北溟也劝过他不要弑父。
他右手提刀,鲜艳玉珠凑在到底,燕熙闻闻,身体躁动被安抚。
“荣”对“枯”有本能渴望。
想吃。
可他左手手指还不能灵动地用。
明,不计生死,可付切。
可有种痛苦比生死抉择更重,他在此时,猝然间无法面对燕熙目光,他敛眸垂睫,他是何等果敢之人,滔开挣扎也只在顷刻,再抬头时,他决心已定,说:“为师送你,有为师在,不会让你负上骂名。微雨,去吧,做你想做之事。”
燕熙提起流霜,踏进风雪里-
周慈和小夏先生就住在后院,已经赶来。
他们不知此时此处混乱内情,但他们是医者,只关心燕熙身体。
燕熙下阶,踩进雪地里。
商白珩和周慈沉默着,默默跟上去-
紫鸢听到动静,就从屋檐跳下来,长剑出鞘,迸出寒光。
卫持风也拔出刀。
他们二人是近卫,没道理主子拔刀,他们还明哲保
周慈连忙从匣子里拿颗过来,替他捏开外层玉珠壳子。
燕熙左手手指不太灵活地捏起珠壳里躺着血丸,放入口中。
浓郁“荣”味道,在口腔里化开,像是有灵识般蹿进他四肢百骸。
里面还有熟悉、热烈“宋北溟”味道。
燕熙在刻好想宋北溟。
小夏先生看到燕熙脸色和眼睛,立即说:“不好,荣要失控。”
周慈在五年里沉淀得像是换个人,于燕熙之事,他什都没劝,他急着出门,只穿木屐,踩在雪地里又滑又冷,他踉跄步,冲过去拉住燕熙,递粒红色玉珠过去,说:“殿下,吃颗三爷血丸。”
枚雪花缓缓落在燕熙睫上,燕熙轻轻眨眨眼,竟是眨不掉,那冰寒之意,给他些许冷静,他歪着脑袋问:“三爷?”
“宋北溟血丸!”周慈猛地大哭道,“殿下,你想想宋北溟!他临行再三嘱咐,要监督你三日颗,待你吃尽这匣血丸,宋北溟就要回来你与团聚!”
燕熙因着左手伤,手钏改戴在右手。常服袖子偏短,袖口遮不住他红玉手钏,这是他身上唯艳色,鲜血般玉珠在雪色里红得惊心动魄,燕熙抬手抚摸着那手钏,蓦然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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