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翰良将烛台放在床头柜子上,李琅玉才注意到居然是红烛。
“家里白色蜡烛用完,只能拿这些先替代。”他解释道,并拿过个枕头,塞在李琅玉背后,让他半躺着,问,腿还疼吗?
“白天还好,但晚上会痒。”李琅玉如实答道,此刻他侧卧着,身体放松下来,声音也懒下来。
“那就是恢复征兆,不用担心,但药得记得勤换。”程翰良边说边伸手为他捋额前碎发,摸,额头都是汗,面庞也是烫,但不是发烧迹象。
李琅玉心里本是莫名悸动,现在又被摸得不自在,加之那双眼睛太过专注且坦然,叫他难以躲开。
李琅玉抬首望他,轮廓已经隐在这晦暗里,瞧不清楚,只能听见对方吐息声。
“张管家说你那几天都没睡觉。”
程翰良道:“该做。”
简简单单三个字,也没想让他回应。
“为什?”他这追问道,然后听见声轻轻叹气——“大概是……智勇多困于所溺。”
他推开程翰良手,对方问,怎。
“你跟以前比,确实变许多。”
“变老吗?”程翰良凑近道,声音里分明带着哄人笑意。
李琅玉垂下眸,摇头道:“你以前挺冷,看上去似乎很凶,也不见你和其他人热络,更没见你笑过。”
说是十年前。程翰良轻叹口气:“原来你还记得。”他许久未去想从前,也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直都是副面冷寡言模样,只是突然很想问李琅玉,那你小
李琅玉心头震,手指不由抓紧几分,他突然觉得自己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或者说他从来就没看懂过。折磨他是程翰良,慰藉他也是程翰良,侮他辱他是程翰良,疼他怜他亦是程翰良,那到底哪个才是真?
程翰良抱他进卧室,将他放在床上,“去下面拿根蜡烛,你先等会儿。”
卧室里门窗紧闭,此时已经近乎全黑,只能看见有身影在晃,接着便是渐行渐远脚步声。就是这样环境里,李琅玉无端地有些紧张,那句“智勇多困于所溺”仍然萦绕在脑海中,像是元宵里灯谜,而他成破局人,可最后,谜底不是激昂人心壮言,也不是晦涩醒世警句,而是句温柔情话,这太不像样。
就在他这般胡思乱想时,门口有道微弱烛光。程翰良托着烛台,步步走过来,光晕打在他俊朗面孔上,那亮眼火黄照出这四四方方里处小小欢喜。
李琅玉两眼痴痴看着他,心脏跳得很快。古人尝有良辰美景秉烛夜游意趣,这是不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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