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三声,程翰良走到窗边,拉上帘子,侧着身,接通这个电话,个“喂”字,声音冷淡。
他其实什都没准备好,以至于听到这声“喂”,觉得仿佛有根图钉扎着他喉咙,全身汗轰下冒出来。
李琅玉垂下眼,半天没动静,程翰良也再无发话,几只麻雀停在电线上,扑哧扑哧地飞来又飞走。
“是。”过十秒,他到底还是开口,只是听着像吞块石头。
那边依然在沉默,李琅玉屏起呼吸,面容僵硬地盯着对面那翠帘子,他能看见程翰良身影。不会儿,话筒里传来打火机声音,男人点根烟,吐出串烟圈,接着极短叹气声。
恩难报,悲号!叹英雄气怎消?叹英雄气怎消……”
程翰良从梦中惊醒,屋内灯闪下,派平静,没有火光,也没有故人,只有窗外乌鸦偶尔发出两声鸣叫,他走出去,太阳将他影子拉到远处,时间在这瞬仿佛被无限延长,有人替他打开车门,已等候多时,他捂着胸前那枚玉佩,听到些很久很久之前声音,从心脏里传出来,仍然发着炽热。
……
李琅玉在酒店客房里已经坐两小时,现在是四点三十,他只剩下三十分钟时间,乔广林将那把枪搁在电话座机旁,像位狱卒监视着他举动,墙上秒针每走步,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如同催命倒计时。他把头埋下去,能清晰感觉到大脑颅内似海水样冰凉。
电话是在十分钟后响起,铃声尖锐,像把刺刀,捅在心脏上。李琅玉喉结上下滚动,走到窗边拿起听筒,对面是浑浊沙哑声,乔广林跟他说,人到。
“上周去广州,那边异木棉开。”
程翰良没有半分惊讶,也没有问他为何在这,只是说这句平淡家常话——“想同你再去看看。”
李琅玉怔,握着手枪右手抖抖,眼窝有些发胀,“去那干什?”
“你上次
李琅玉向对面望去,街另侧有处旧房子,常年没人,而这时候,他看到程翰良,出现在那里。
李琅玉心里“咯噔”声,手背皮肤苍白,有隐隐青筋,乔广林大概猜出他此时模样,说,凡事都有第次。
“白姨呢?”李琅玉问,对方拿白静秋拴着他,逼他去跳这“悬崖”。
“在厨房里煲汤,你五点之前办完事,回来还能赶上热乎。”乔广林留下这狡诈言辞,便挂断电话,李琅玉个愣神,忽然觉得这听筒沉重如铁。
十月末已经很冷,大风削着他脸,李琅玉手脚冰凉,拨出串号码。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