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眼镜的牙医神色有些茫然:“不知道啊,他电话预约的。”
苗嘉敬恍然大悟,面上带了三分愠色:“打听这么多干什么?你们是牙美的还是康牙的?同行不入,懂不懂规矩?”
“什么乱七八糟的,”唐文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从兜里掏出了工作证,搬了把圆形转椅坐在了他对面:“市局刑警。苗嘉敬,请配合我们工作。”
苗嘉敬一愣,嘴唇微张,然后轻声“啊”了一声,揪了揪白大褂。一双手攥成拳头又舒展开,复又握紧,最终还是平平地放在了大腿上。
一旁的张之远仍
苗嘉敬露出标志性的漂亮牙齿,转头拿过一张名片递给他:“建议是治,但需要根管治疗。如果需要的话,提前预约就好。”
“我听人说,你这儿还出诊?”
苗嘉敬抬起头,看着全程站着的男人,仍然笑了:“是的,也可以联系我。”
“最远能去哪儿啊?”
苗嘉敬面不改色:“钱到位,哪儿都行。”
摆手示意可以,然后风风火火地叫着门口的张之远又出去了。
人到佳净诊所的时候,苗嘉敬刚给人做完牙,正在收拾器具。圣诞铃一响,他便带着笑容抬起了头。然后他隐藏在镜片下的眼睛忽然一颤,他直觉:来了。
来客是两位男子,估计都在二十多岁,其中一位还跟另一位保留了些许距离,就像……上下级一样。贴得再近,也显得疏离。
说实话,如果不是大学生,眼前两人显然不是,这种男男组合看牙的情况极少。一般都是一男一女、男单、两位女性。
唐文明难得敛得正经,直接朝苗嘉敬点了个头:“大夫,看牙,牙疼。”
“我老家元冮市的,去一趟那儿,多少钱?”
苗嘉敬对上此人的目光,笑意更甚:“巧了,我上个月刚去过。连诊费带治疗收了三千。客人姓曲,你们认识吗?”
唐文明死盯着他的眼睛,冷笑一声:“上个月的客人,还记得这么清楚?”
苗嘉敬无辜地摊手:“有本地的诊所,谁找我啊?出诊的事儿不多,好记。”
“那曲明为什么找你?”
苗嘉敬微微一笑,做了个手势:“来照个灯看看吧。”
躺上来的却是张之远,他笑着回了一句:“是我疼。”
一边职业化地检查,苗嘉敬一边感受到了身侧的男人一直在状似不经意地打量他,他克制住了唇角的一丝丝曲度。
关灯,苗嘉敬指了指张之远的右脸,道:“这边有颗牙有牙洞,还挺大的,是它疼吗?”
“不是,是左边疼。但这颗牙好像一年前疼过一阵子,现在早不疼了,需要治吗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