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立即答应:“回殿下的话,想是快好了,先前还听说连着几日发热,也熬下来了,这几日倒没听说过了。”
谢时观冷笑一声:“不过五十鞭,便这么受不住,是本
“他们从来骂我,bao戾无常、离经叛道,”谢时观满不在乎地说,“只一条朝令夕改的罪名,多一条不多,少一条不少,算得了什么?”
小皇帝顿时更觉内疚,也不敢再使小性子,乖乖地喝了药,没多会儿便睡熟了。
等皇帝睡下了,谢时观才来到那奏折堆叠如山的桌案前,撤了朱笔换上蓝批,一本一本地翻过去。
只剩最后几折的时候,谢时观瞧见一位熟人,折上楷体端正,却指名道姓地骂他,不仅借他前几日作为,还翻旧账,引经据典地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谢时观粲然一笑,蓝批落下,只二字:“有理。”
”
其实国舅爷求过他之后,他便派人去过狱里,想找个死士将表兄换出来,谁知那死士压根连天牢的门都没能进去。
似乎是猜出了皇帝在想什么,谢时观忽然伸出手,只手捧起他脸颊,很真诚地劝:“旁的人且不说,武安侯死了独女,闻说出殡那日,侯爷伏棺哭的肝肠寸断,他这样疼女儿,行刑那日必然会到场。”
“陛下啊,”他低声,“人皮面具这样的把戏,定然瞒不过武安侯的眼,到时候伤了老臣的心,该怎么好啊?”
谢时观轻轻将他鬓角散落的碎发拨到耳后,语气亲昵,字字句句都是在替他着想。
而后又将此奏折放在最上头,伸了把懒腰,迎着风雪便出了宫。
回王府的轿辇里照例放了些宵食,都是些点心果子,配一壶牛乳茶,谢时观喝了口,发现这茶不凉,还没加糖,于是又吐出来。
紧接着他掀开帘毡,将那壶茶全送到了十一脑袋上,叫他洗了把牛乳浴。
十一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反驳,连气也不敢有,还得笑着谢王爷的赏。
“沈却的伤养的怎么样了?”轿辇上的谢时观忽然开口问。
少年天子经他这么一提点,才想起武安侯手握一部分兵权,又是先帝爱臣,他是轻慢不起的,于是下意识贴近谢时观,借着病气红着眼。
“那怎么办?”小皇帝委屈极了,“他们都在逼朕,都怪朕见死不救。”
谢时观像在思忖,片刻后终于妥协:“好吧陛下,那就免了绞刑,只将他贬为庶民,流行三千里,永世不得返京,如何?”
他做出了这样大的让步,小皇帝自然没有不好的。
少年天子点了头,却又忍不住心疼起谢时观来:“这样朝令夕改,武安侯那边你要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