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立即合衣起身,同丹心道出去看眼,两人才刚出舱,便见个水手迎上前来,劈头盖脸地骂道:“找死呢你俩?方才来艘快马船,上头官爷下令,要这运河上大小船只都靠
这儿没人看得懂他说话,更没人懂他,他就像是株无根浮萍,在这辽远江河之上漂荡,躲不过是死,躲过,他也辈子都回不去。
王府、殿下、阿兄、师父……到最后恐怕都会沦为他场梦,直到他们也将自己遗忘,切都会随风淡去。
他好久没觉得这般孤独过。
沈却不知道自己是什时辰睡着,他近来精神还是不济,脑子也钝钝,又嗜睡,夜梦也多,时常梦见自己还缩在那漆黑暗层里,又敲又挠好久都没人应。
半夜里,有只手忽然碰到他肩上,沈却下便惊醒过来,发狠地攥住那人指头,另手则碰在刀柄上。
后,她便合衣,起身又退到他脚下:“是奴唐突。”
可沈却这举动,却看得另头汉子们目瞪口呆,在他们眼里,这是送上来好事,那姐儿连衣裳都自己解,怎还有男人能耐得住?
“你傻啦,”见沈却这般,老四倒咬牙替他可惜上,“银子也花,东西也送,你不在她身上弄点甜头吗?”
沈却收起那刀,低头不应。
“天底下竟真有这样呆子,”有个汉子不禁感叹句,“那好歹是个姐儿啊,这还不得弄回本来?”
女人吃痛,“嘶”地倒吸口凉气,急急地解释道:“是,丹心。”
沈却以为她又要故技重施,于是无奈地盯住她眼,却见这姐儿忽地俯身下来,在他耳边:“外头好像出事。”
沈却怔怔,这才发现这船行方向不对。
今夜月明星稀,风不大水不急,这商船照理是不停泊,况且就算要停泊,那也是不等天黑便进港去。
这会儿夜半三更,这船怎会斜着往岸边靠去呢?
除几个煮饭婆子,这船都是汉子,唯独这个姐儿,偏偏又被沈却护着,这哑巴看似孱弱,揍起人来可丝毫不含糊。
他们几个平日里见着这姐儿进进出出,看眼馋心痒,自己吃不到手便算,如今见这哑巴又是个没福分,送上门鸭子他说丢就给丢,简直个个气得都要吐血。
*
转眼便已离京半个来月,沈却梦里都在想那雁王府,想他兰苼院,他王爷、师兄、师父、远志……
沈落留下那件外袍上属于他气味已经淡得几乎闻不见,他离京都越来越远,可心里思念与惆怅却愈发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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