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咬了,”谢时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咬疼了,你可别哭,也不许躲,躲了便不作数了。”
沈却没犹豫,依然是乖顺地点着头,于是殿下便慢慢地凑近了,可那唇都抵到他腕上了,谢时观却忽地又停下了,仿佛很好心似的,开口询问他道:“怕
见这哑巴沉默了,殿下干脆直接按着他坐下了,而后轻轻掰过他的脸,要他去看那盏灯,话锋一转:“认不认得?”
沈却犹豫着点了点头。
“那日为什么送灯过来,”谢时观贴在他耳边,低低地问,“想见我?”
沈却没摇头,谢时观便知道他的答案了,挨着他坐下,又故意贴得那样近,把他挤地往旁侧倾,逼他同自己耳鬓厮磨着。
沈却罕见地没有躲,而是小心翼翼地,去探他右腕上的伤,那上头的牙印已然淡得看不清了,破处也结上了痂。
那木门便自个开了条缝。
只见屋内几案上点着几盏白烛,而那哑巴听见声响,便猛地从凳上站了起来,板正地戳在那儿。
半晌才抬起手来:“殿、殿下。”
不过才多久没见,这哑巴便同他生分了不少,比划时连眼也不敢抬,手上动作也是乱的。
谢时观转而看向桌上那两本书册,一本是《尔雅》一册是《蒙求》,都是些启蒙书,并不难读,可这哑巴看着却读得很吃力,那案上白烛都熬下去大半截了,可这书册却还没翻过去几页。
他伸手轻轻地碰了碰那伤处,谢时观却故作姿态地拧起眉:“嘶,疼死我了……”
那哑巴果然就心疼了,殿下品着他眼神,心里便是一片舒坦,那一连许多日,看见谁都想把人拉去腰斩的火气顿时消下去了大半。
过了会儿,这哑巴忽然又抬起了自个的腕子,递到殿下唇边,像是要他咬回来解气的意思。
谢时观明白他的意图之后,忍不住便勾起了唇:“真舍得给我咬啊?”
沈却一抿唇,笃定地点了点头。
“怎么又想起读书来了?”谢时观把手里那盏宫灯搁到了桌案上,“想考学做官去么?你若有这志向,本王举荐你上去,不过一句话的事。”
沈却连忙摇头,他哪敢有那志向,连读本书都读不懂,若真荐上去了,那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那你又不想考学做官,白费这心神做什么?”
沈却答不上来,也不敢答,不想叫殿下知道,他是自知出身微末,之所以想多读些书,也并不为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想同王爷更靠近些。
可惜他天分不高,学得相当的慢,连个才启蒙的孩子也不如,磕磕绊绊地读了这么些,已是他连着用功几日的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