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雁王却并不领情,他笑得越漂亮,殿下眉心便拧得越紧:“没事笑什么,有病?”
那郎君没想到殿下开口对他的第一句,竟是这般话语,眼中不自觉地闪过几分错愕,而后又一抿唇,这才堪堪维持住了面上神态。
硬着头皮抬手:“愚倾慕殿下已久,此番得以面见,心中喜悦,这才忍不住……”
听着这套
一个是殿下,而另一个……
那位郎君看上去要比谢时观矮上一头,乌发雪肤,墨眉之下,是一对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颊边眼角处,似乎还揉了些许淡胭脂,淡淡的水红色衬着那瓷白肌肤,更显得他漂亮精致到了雌雄莫辨的地步。
以往殿下喜欢的,便都是这般精致养眼的床伴。
这位郎君,甚至比殿下之前召幸的,都还要更打眼些,锦袍玉带,笑起来时颊上亦有酒靥,比他的看起来还要深、更招人。
如此人物,同殿下站在一处,真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不过殿下的耐性也不是白给的,等什么时候这哑巴打心里谅了他了,欠下的那些“债”,他都得一一讨回来的。
这日。又到了用哺食的时辰了,可殿下却没并往这兰苼院里来。
沈却被他逼了这些日子,这会儿也习惯了,照例换了身官袍,又把发髻再梳了一遍,这才往雁王的寝殿走去。
虽然……殿下近来对他真的很好,好到有时与他对视时,沈却总会有那半刻的怔楞,那种恍惚总叫他一时忘了自己是谁,可那片刻的怔忡过后,他又会猛然惊醒过来。
他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
更叫沈却失措的,是那郎君似乎还打着手语,他……也是个哑巴么?
*
才和这御赐的侍娈说了几句话,谢时观便就不耐烦了,什么个东施效颦的丑东西,谢意之也敢往他这里送。
“殿下,此处怪冷的,”这郎君手上缓动着,用他还不大熟练的手语比划道,“不如进去坐吧?”
说话时他故意盯着谢时观的下巴,含羞笑着,好叫自己颊边的酒靥时时都能显露在他眼中。
倘若真的陷落进去,那也不过只是痛快一时,他这般微末之身,怎敢奢求殿下……长久的爱呢?
等那灼烫的火光熄灭之后,他只求能安一隅,至于殿下那时要同谁站在一道,那不是他该想的,就算是真要娶个男人做王妃,也该是与殿下门当户对的,才好长久。
他连身上的奴籍都是殿下为他脱的,怎么还敢有胆子,妄想去摘那天上的星星?
能远远望着,借它的几分微光,已很好了。
可就在沈却行将穿过梅园时,却忽地瞥见那廊檐下站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