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如飞刃一般地扎进她眼底,“你若再胡言乱语,我可真就不客气了。”
她便慢慢地挪过去,撩开他身旁长幔,走了出去,“殿下自有雄心壮志,臣自是不敢多言。”
他仍是站
“殿下?”
狄念在后叫了他一声,声音迟疑中又带了敦促。
他这才朝里面走去,步子沉而缓,拨开纱幔,与她尚有几步之隔时便停了下来,“孟廷辉。”
她睁眼,看见他,便笑了笑,费力起身下地,“殿下。”
他望向她的左脚,又看了看她的身子,见她神色并无之前那么痛楚,才低声道:“无碍便好。”
将过去,这总也好过我千里周章地从京中把你调至青州大营去。何况你在军中又无功绩,便是去了也不能立时服众,反会让人觉得是我过于刚愎自用了。”
狄念想了想,点头道:“殿下言之有理,是臣想差了。延之平日里虽一副诸事不往心里去的样子,可他心里面定是像明镜似的,此番断不会让殿下失望。更何况,虎父焉能有犬子?”
绕过廊弯,门槛就在眼前,可他却停了脚步,对狄念道:“你且先在外殿坐着等一等,一会儿顺路送孟廷辉出去。”
狄念一怔,“让臣送孟大人?”
英寡眉头轻拧,“我方才将她带走就已是不成体统了,若是一会儿还送她出去,那像什么话?”
她一头黑发仍未绾束,犹像之前被他从马上抱下来时似的,此时望见外面坐了别的男子,不由一怔,抬手去拢肩上长发,轻声道:“殿下是还有正事罢?臣在此处倒是……”
他看着她这模样,眉头轻动,却也无言。
她的目光却越过他肩头,看向那边角落处的方形大盘,径直问道:“殿下想要何时举兵进犯北戬?”
他的身子明显地一震,却没说话,只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待看清那方盘后眼底微黯,“不过是寻常诸路沙图罢了,为何这么说?”
她低眼,“臣非傻子。那分明是潮安、永清二路与北戬接境处的营砦兵防图。殿下忘了那一夜在东宫里臣问殿下的话了么?”
狄念只得点头,跟着他一道走了进去。
外面候着的黄衣舍人眼尖,早恭身过来给狄念置了座,又向他禀道:“御医刚才来瞧过孟大人,说是没有大碍,回头让御药房的内监送些药,殿下让孟大人好生休养一段日子就好了。”
他点头,目光转向内殿。
长幔轻纱微微曳荡,她的身影看起来甚是绰约,模糊之中竟觉偎在软榻上的她极为恬然,安静乖巧得让人不忍去扰。
殿外秋风扫叶,日头西跌,远天边际已有淡淡的霞丝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