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数人见二人皆往那边张望,也都纷纷看过去,看清后,又不动声色地互换了下眼色,才重新注目座上。
孟廷辉怎会看不懂这些人的神色,瞳底不禁一暗,不待有人开口,便先出列上前,躬身道:“臣孟廷辉,愿携陛下手诏,往赴潮安北路乱军之前宣敕招抚之谕。”
由一寒。想到方才他独自一人在殿时的神情,再与此刻这无情冷面相比,心底蓦地一酸,僵了许久。
……自己到底还是不知他。
英寡又看向方恺,道:“方卿多年来熟知各路军务,此番若由青州大营调兵,该由何人掌帅?”
方恺一时没回神,经身旁之人暗催才一晃目,看向上面,皱眉道:“回陛下的话,臣以为该由青州大营的游车将军宋之瑞掌帅。”
英寡微一点头,看着这一殿重臣,良久又问道:“朝中谁人可携朕手诏往赴潮安北路的?”
众皆默声不语。
谁都知道此事非两制以上的重臣前往不能定一路军心,而乱军非见皇上所重之臣不能与之为信。可在朝的两制大臣中又有哪一个肯不顾自己性命前往乱军之前宣敕招抚之谕的?而朝廷又哪里能让两制大臣前去冒这个险?一时间只觉进退维谷,难以决定。
几人互相看了看,目光复杂而又犹疑。
徐亭抬头去望枢府几人,错视间忽然扫到站在一角的孟廷辉,目光当下一滞,转而又是一亮。
田符看见他的眼神,便也随之望过去,看见孟廷辉后先是怔然,而后脸上便露出明了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