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下子变得涨红,才想起来新帝登基后骑射大典便在今岁,又想到当年北苑那次……便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臣谨遵陛下之意。”
本以为他该走,谁知他竟忽而倾身,目光探进她眼底,声音微哑道:“近日来太忙,未曾令你单独入觐过,你心中可有丝毫埋怨?”
感觉自己就像是不懂事孩童,任性着学人玩火,却不知这路无虞是因他直在纵容庇护她。
她在怕什他全都知道,她想要如何他也全都明白。
从改试事至今,在面对东西二党老臣与她之间,他不动声色之下权衡得多有道,让人挑不出根刺来。
这简简单单句话,已是他作为个帝王所能给她无尚宠爱,她怎能听不出来,又如何不惭于自己之前那点心思。
廊下池间,锦鲤游曳间溅起细碎水花,灿阳碧波点点灼目。
,东西二党之势定会不复其盛。况且,凭廖从宽祖上三代为相家世背景,便是将来取代眼下二相之,也不是不可能!
她这把算盘打得精巧,忍许久,便是在等皇上问她这刻。但,她虽自以为筹谋无失,却无法断定圣心究竟如何……
久久听不见他开口,她不由抬眼轻瞥下他。
他脸上带点笑意,可那笑却是高深莫测,“若除廖从宽御史中丞职,不知他心中是会感激朕,还是会感激你孟廷辉?”
她心头咯噔声。
他突然叫她:“孟廷辉。”
她怔怔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道:“明日下朝后,朕欲令殿前诸班直骑演于宫中校场,你并来观,顺便习骑术。”
她不解,目光犹疑,“陛下……”
他不待她问,又道:“朕方才已同枢府议定,今岁骑射大典将在进士科放榜之后举行。你如今身非闲等,莫不是还想再出次丑?”
这段日子来她那些动作他不可能丝毫不知,只怕方才那句问话也是他浅探而已。纵是他与她是两情相悦,可他归根结底是她皇上,而她归根结底……是他臣子。
他望着她,缓缓又道:“朕亦有意令廖从宽补御史中丞缺。”停停,嘴角略扬,补道:“……也算是朕为你孟廷辉结党出份力。”
她瞠目结舌地怔住,直怀疑是自己听错。
本以为经过这多事,她算是懂得他些,可谁曾想,她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弄懂过他分!
“陛下……”她半晌后垂下眼,口中喃喃出声,却不知说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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