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天下万人中属他最懂她,他又岂会因个她只谋过面尹清而这般吃味儿?
她想不通,可又解释不他今日反应,便站在他跟前等他说话。
他听见她话,没有马上开口,却慢慢敛面上情绪,目光在她坦荡脸上徘徊几圈,闭下眼。
她是非绝色,可她这双无杂清湛眼是多惑人,她身灵动,只要站在那里,好像连周遭空气也跟着活起来;她是无显赫家世,可她却比满朝勋贵家中女儿更为强毅,虽为女官,可谋思胆略又何曾输于男子。
她早已不似当初那青涩,她不知自己如今有多迷人,她看不懂旁人看她时复杂目光,她竟是门心思地以为这天下除却他——就再也没人会对她起念。
待她上前,他便凉声道:“比起沈知书亦不逊分毫,倒是怎个俊法?”
她瞅着他脸色不豫,再听他这语气,心下顿时转过弯来,脸下子就红,嗫喏道:“臣……臣既不觉得沈知书沈大人俊,也不觉得尹清此人俊。”
“欺君之罪你倒是不怕。”他声音依旧凉漠,可眉间却微微舒缓开来,“殿试之前,不准你再私会与试贡生。”
她急道:“臣并非是私会……”见解释不通,她便索性撇嘴道:“陛下身在天子之位,怎还因区区贡生吃起味儿来?”
他被她说中,脸色下子就黑,“你放肆!”
良久,他才动动,径直岔开话题道:“此次甲第名除大理评事,二、三
她亦不给好脸色,冷声道:“臣就是放肆,陛下尽管责罚臣。”
这是她头回与他逆颜相对,他显然也没料到她竟会生气,仿佛是头次发现她另面似,他脸色忽而变缓,半晌低声道:“是,是吃味儿,如何?”
她听见他这声音这语调,顿时气消,时间只觉自己逾矩不臣,而他则是迂尊容忍迁就,向灵牙利齿人此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良久才轻声慢道:“臣既非绝色,又无显赫家世,朝中年轻才俊们怎会看上臣?陛下实是多虑。”
况且在这半朝清议之下,她清誉声名早已不保。那些年轻朝臣们虽于政事上颇愿亲附于她,可于男女之事上又岂会愿意娶她这样女子?
她想着,不觉有些奇怪。他心思巧睿,不可能看不明白这些事情,而她先前又与那多男子朝臣们打过交道——无论是早先在孟府保护她多时黄波,还是与她道同上潮安平乱狄念,抑或是满朝文武中最与她亲近曹京——她还从未见他因她与别男臣交情过密而不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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