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瑞仔仔细细地听完,脸色才略略好看了些,叹道:“倘是此次当真就这样与北戬议和了,只怕这北面禁军中的将领们都憋不下这一肚子气。”
她想了
一路上,宋之瑞将北面这些日子来的二军态势向她一一道来,尤其将金峡关内外的布兵情况、北戬遣使求和之事说得最为详细。
她直到听完,都不曾听他说起狄念,不由挑眉问:“狄将军一封捷报奏抵京中,眼下人还好罢?”
宋之瑞黝黑的脸上浮起一抹迟疑,思虑片刻,道:“捷报奏抵京中,其上却没写狄将军负了伤。”
“当真?!”孟廷辉大大一惊,“如此大事,怎能不报与皇上知晓?”
宋之瑞涩笑一下,“眼下北境是个什么样,孟大人一路而来也都看见了。二军对垒,本就是剑拔弩张血溅石飞的时候,倘是让人知晓我军主帅负伤,又将如何?狄将军严禁我等往报朝中,我等自然不敢奏报。”
过来请她。
孟廷辉近阵时,宋之瑞已从后迎了出来,微微笑道:“久而未见,孟大人别来无恙?”
她抿唇,“宋将军辛苦。”
宋之瑞回头低喝一声,立即有士兵呈来一封札子,“狄将军手信,还请孟大人过目。”
孟廷辉依言拿过,看了一看,然后又笑道:“我岂会疑宋将军?”
她拧眉,“伤势可重?”
宋之瑞摇头,“不算太重。只是伤到了腿骨,军医禁他下地,短日内没法儿骑马出阵,需得再养些日子才能好彻底了。”
孟廷辉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微微蹙起眉,“倘是这样,皇上允与北戬议和一事倒是对的。”
宋之瑞脸色有些发黑,问道:“朝廷真打算与北戬议和?”
她看出他心情不好,便飞快道:“宋将军切莫误会,这乃是皇上与二府商议的权宜之计。”然后就将朝廷打算如何暂缓北境战事、先行清剿北三路贼寇、而后再图北戬大军一议说与宋之瑞听。
宋之瑞俯身问:“孟大人与汤大人是要在亭州城内留歇一日,还是即刻随我赶赴金峡关外?”
她想也不想便道:“不必歇了,令殿前司亲兵与宋将军麾下编阵一处,然后便北上金峡关。”她转身对黄波吩咐了几句,又对宋之瑞道:“金峡关内外兵事险要,狄将军不使宋将军留在军前以防不测,却来此处接我北上,实在是让我深感不安,万万不敢再误一刻。”
沈知书从转运司抽调的五百人马送孟廷辉到亭州城外,便返身回青州复命去了。
从亭州北上,路多山道,愈发难走。
孟廷辉弃车骑马,跟着宋之瑞一道在兵马人阵中间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