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答岳临夕的话,转头又去看赵回,道:“我出京前听尹清道,倘是中宛得以复国,便割所占疆土三分之一与北戬,可有此事?”
赵回点头,“正是。”
她这才转眸望向岳临夕,冷笑道:“起兵是你们筹谋的,与北戬之约是你们定的,何时称帝也是你们说了算,那还要我来做什么?横竖不过一个帝位,你们当中势必有肱股之辈可以胜任,说不定还
她了然一点头,微微蹙了眉,回身冲黄波道:“你也出去罢。”
黄波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可却不得不遵她之令,黑着一张脸退到帐外候着去了。
待帐中全没杂人了,孟廷辉抬眼便盯住那岳临夕,目光锐利脸色凝肃,“没旁人了,也就不需再玩什么花样了。你是那边来的人?”
赵回一听,脸上笑意全无,悠悠道:“孟大人果然不是寻常女子。”他转身对向岳临夕,道:“既然如此,你也就有话直说罢。”
岳临夕迈两步到她身前,朗然一躬,低声道:“臣岳临夕,拜见国主。”
大营傍山而扎,一整片半月形的营寨整洁有序,其秣马厉兵之象丝毫不亚于大平禁军,留于营道上的士兵见了她一行人也只是马上低下头,并不敢放肆盯视。
入行辕时,一眼就看见安坐在帅案后的赵回。
他起身飞快,朗声道:“孟大人。”
孟廷辉足下却稍稍一滞,声音淡下去:“当初一别,未想还能有今日。赵将军别来无恙?”
此时回忆起半年前的那场正旦大朝会,想来他早在那时就已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他当时的意图定不单单是去请议减岁裁军这么简单。
饶是孟廷辉再有准备,在听见这话时也是小惊了一下,怔然注目于岳临夕的脸上,久而未言。
岳临夕抬头道:“眼下事未俱备,待国主移驾至建康路舒州,候我人马复据三路要寨后,必会为国主行称帝登基之典。”
孟廷辉默然良久,忽而笑了下。
称帝?
是没料到这些中宛遗臣们会如此迫不及待且胸有成竹,就好像这北三路、甚至是更多的疆土已为他们全部掌据了一般。
赵回笑着让她入座,“孟大人依旧是进退不惊,风采灼人啊。”
她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怠于同他虚与委蛇,口中干脆道:“我代大平禁军前来谘议止战一事,敢问北戬朝中来使何在?”
赵回冲帐中其余人使了个眼色,众皆退了下去,唯独那个岳临夕没走,挺立与一侧。
孟廷辉瞥他一眼,又看向赵回,“赵将军何意?”
赵回道:“此为我宣徽南院使岳大人,此番奉诏来金峡关与大平禁军议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