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打得好惨……”张林眼横过来,李隆业吓得哆嗦,下意识向李成器身后挪挪。
也不知那内侍去哪里传杖,只这说话功夫就带着几个人回来,手上拿着木杖木床,倒像是早排布下等候般。张林挥手道:“带武守礼[3]出来。”李成器心下颤,他听说过二伯儿子李守礼多次受皇帝鞭扑,却不料进来第件事,就是看他受杖。
两个内侍从间屋子中架着个人出来,也不过二十余岁年纪,眉目倒清秀,身浣洗地几乎褪成白色青布袍,与他脸色甚是相近。他头上发髻松散,缕乱发垂在脸侧,越发显得消瘦憔悴。李成器自记事起章怀太子李贤已经获罪幽禁,他从未见过二伯家,此时看着这位已被折磨地形销骨立堂兄,心下阵凄然。他们都秉承高宗皇帝血脉,同气连枝,此生初次相见,却是如此狼狈情形,也许真是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张林样下巴道:“奉宅家圣谕,将武守礼杖四十。”李守礼原本黯淡神情掠过几分绝望,他干裂嘴唇嗫嚅几下,艰难开口道:“阿翁,昨日——已打过四十,阿翁能否上禀宅家,宽赦几杖……”张林冷淡笑:“宅家圣旨,岂是能驳回。宅家本也只预备打你顿,谁让寿春郡王晚来日,你少不得就趁热再回笼遭儿吧!”
李守礼木然地望眼跪在地上几位堂弟,却也不再哀求,闭上眼睛任由几个阉奴将自己架上木床。个阉奴将他袍子揭上去,其下中衣上已浮着斑斑点点褐色血迹,那阉奴解他腰带,将裤子胡乱向下撸到膝弯处。李守礼伏在木床上痛呼声,单薄身子瑟瑟颤抖,他臀腿上多处青紫破裂,血痂被硬生生撕离,殷殷脓血便流淌出来。
李成器被这伤痕触动旧事,倒抽口冷气,忍不住道:“张大人!他……他究竟犯何罪?”张林笑道:“宅家责罚他,是要以儆效尤,让几位殿下引以为戒安分守己,殿下看着就是。”他挥手,干脆利落道:“打!”
名刑监当即举起板子打下,李守礼虽是这些年来常受责打,可是这等接连两日受重罚还是从未有过,疼得浑身乱抖。李成器眼见那血痂在大力笞打下条条绽开,不过三四杖,李守礼臀上便已是脓血流离。李隆业只有十岁,见到此种情形害怕,牵着大哥袖子,直想往大哥身上靠。李成器望着那刺目血痕,也不知是自己伤还未痊愈,还是这场景太过熟悉,只觉憋闷地胸口阵阵难以呼吸,腿上也抽搐着痛起来,颤声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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