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僵痕,僵痕之下又凝出许多细小的紫色血点。忽然薛崇简的身子忽然狠狠一哆嗦,牙床擦出轻轻的一声响,皇帝慌忙住了手,却已迟了,昨日被打破的那处伤痕本就和衣裳粘在一起,被如此一拉扯,登时将薄薄的一层血痂截去,一缕淡色的鲜血,杂着几丝黄水淌了出来。皇帝回头惊诧莫名问李成器:“这怎么回事?!”他明明记得,昨日那三十杖并未将薛崇简打成这般重伤。
李成器看到那伤痕时四肢一阵发软,连气也喘不上来,被父亲一问,再也忍耐不住,扑通跪倒,道:“儿子该死,昨日……昨日是……”他说不下去,只得又愧又悔哽咽道:“请爹爹重重责罚。”他并非随口敷衍,他是真的希望即刻有人将自己狠狠打一顿,若是不能为他分担些痛苦,能陪着他一起受苦也是好的。
皇帝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轻轻叹口气,回头向那太医道:“快给他上药。”那太医便忙忙地要水为薛崇简擦洗伤处,皇帝搂住薛崇简抖得筛糠一般的肩头,低声叹道:“花奴,那件事已经查明,是五郎所为,舅舅错怪你了。”薛崇简虽然痛得两眼阵阵昏黑,却仍是听懂了这句话。如此快便真相大白,倒实出他预料,只是他心中并无一丝欢喜。这误解、屈辱、痛楚都不是他最怕的事,他最怕的事,昨日已经一字不差的从那人口中吐出,并不因为这迅捷的沉冤得雪拨云见日有任何的改变。反倒让他觉得有些对冥冥天意无可奈何的悲凉,仿佛这一场磨难,只是为了让他领悟那真相的契机。如同被世尊如来摘下的花,如同佛祖敲向俗世愚子的棒。
他此时痛得说不出话,只得咬牙“嗯”得一声,在李成器听来,却如一声冷笑般划过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