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承天楼上灯火通明,上面的内侍高声喊道:“何人前来?”李成器看不到父亲,颤声喊道:“臣李成器求见!”一个人影闪到城楼边,声音也颇为激动,回应道:“成器!”李成器长吁一口气,翻身下马,守卫羽林让出一条路,他便向城楼上奔去,太上皇已不及等待,顾不得雨大迎上来,李成器看到父亲无恙,浑身一软几乎瘫倒,急忙道:“爹爹,宫中出了何事?”太上皇摇头道:“只听见一片鼓噪,门下省那边火起,究竟是何人作乱,现在不知。
太上皇扶住他,向迎来的郭元振高声道:“你速传朕命,命禁军将军常元楷、李慈速带兵进宫收拿乱兵。”郭元振抬头望了太上皇一言,上前来跪下道:“臣奉陛下圣旨护卫太上皇,外间事有陛下处置,请太上皇入内安坐。”太上皇身子微微一震,质问道:“你说陛下……三郎,三郎在哪里?”郭元振沉声道:“皇帝奉太上皇诰命,诛杀窦怀贞等乱臣,请太上皇勿忧。”虽是耳畔大雨之声充塞天地,郭元振的几句话仍然掷地有声,砸的太上皇踉跄后退一步,他面上神色自惊怒而慢慢转为不可置信的悲哀,颤抖着抬起手来,指着郭元振道:“你再说一遍?谁奉了朕的诰命?!”他话音虽高,却淹没在骤然滚过的闷雷声中,天际电光一闪,照亮太上皇虚弱惊恸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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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如此惊怒,郭元振原有所预料,这个颤抖虚弱的身影此刻只是个无力的老人,昔日的尊荣权柄如火焰一般,被今夜瓢泼大雨浇透浇灭,剩下一堆冰冷的灰烬,并不能再令他恐惧了。他心中有种说不明的怜悯,想起去年钦天监那句谶言:前星夜犯紫微垣。郭元振叩首从容道:“陛下奉太上皇之命,铲除*恶。”太上皇向前迈了一步,怒道:“谁是*恶?”郭元振道:“危及社稷之人。”
太上皇身子又是一晃,他喘着气点头:“朕明白了,朕明白了……你们,你们终究是等不得了……”他踉跄向前走了一步,颤声道:“朕要见太平,要见三郎!”郭元振并未动作,随他前来的羽林卫们向前奔了两步,他们身上的铠甲发出动人心魄的铿锵声,伟岸的身影肃穆地伫立在太上皇的面前,形成一堵冰冷的围墙。太上皇被这沉默的气势逼地停住了脚步,他无可置信地回过头去,道:“你们……要犯驾!”郭元振缓缓站起身道:“臣奉陛下之命来护卫太上皇周全,请太上皇入内安歇,待陛下大事一了,自会前来向太上皇禀报。”
李成器一直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