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都吓哭了。近日坊中可有什么新声么?”教坊司的内侍笑道:“禀殿下,近日大才子卢照邻死了,他家人刊刻诗集,有首长安古意流传甚广”
李业笑道:“那瘫子倒是活的久长,国初四家诗人,终于凋零干净了。”李范笑道:“我倒听说骆宾王还活着,宋之问贬官后到灵隐寺作诗,念到‘鹫岭郁岧峣,龙宫隐寂寥’续不上下文,被个扫地老僧念出‘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有人说那老僧就是骆宾王。”皇帝笑道:“这等以讹传讹事如何信的,爹爹当日下诏搜寻忠义之士,骆宾王一生为匡扶我李氏奔走,若还活着,为何不出山安享太平?”李范哂笑道:“自上官婉儿李峤宋之问苏味道之后,举国竟寻不出个能诗的人,折堕到逮着个扫地僧就想作骆宾王再生。都说国家不幸乃诗家之幸,臣弟当为陛下贺,如今天下承平,最后一个会作诗的都死了。”
皇帝皱眉笑道:“你这是什么歪理!天下才人辈出,哪里就只有这几个人会作诗,张说苏颋的诗就都不错,依朕看来,至情入理,倒比李峤苏味道等人堆砌辞藻的上官体要好许多。”李范微微一笑,道:“臣弟没见识,让三哥取笑了。”
李成义怕皇帝不悦,忙笑道:“说了半日,还不知那长安古意是什么,你们若会唱,便唱来听听。”一个歌女忙上前叩首,教坊乐工拨动琵琶,她便唱道:“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皇帝漫然听了一阵,笑道:“朕当什么佳作,仍是不脱萧梁宫体诗柔靡的窠臼,徒然辞藻华丽,却伤于浮艳。这是前朝诗文弊病,以后科举诗文中,还需对士子加以劝导,”李成义等人原本听得颇有兴味,被皇帝一说,都觉有些扫兴,也不便再细听,李业忽然向外一望,叫道:“下雪了!”
今年入冬后一直无雪,皇帝前些日子还曾为此忧心,命钦天监择吉日祈祷雨雪,此时见殿外果然有玉屑珠粉一般的细小雪花纷纷飘落,李成义等人忙交口称颂。皇帝大喜之下起身出殿观看,众人便纷纷涌到殿外。李守礼起身时见李成器仍是不动,低声道:“你不去么?”李成器听得一句歌飘入耳中,“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心中不知怎得被狠狠扯着一痛,便摇了摇头。
那个歌女方才听得皇帝斥责曲子不好,已是红了脸,不知是否要唱下去,待皇帝同一众殿下都甩手走了,更是尴尬。那唱歌的女子也不过十四五岁,想着自己歌艺不为皇帝所喜,回去还不知要受怎样责罚,又是委屈又是胆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