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皇帝勃然大怒道:“你疯不成!非要自蹈死路令朕为难,令爹爹在天之灵蒙羞?”李成器缓缓提衣跪下,道:“臣斗胆,请问陛下预备如何处置薛崇简。”皇帝见他纠缠得不过是此事,冷冷笑,道:“他抗旨入京,杖百是免不,有没有别罪过,还要待审明白后才知。”李成器道:“若是臣愿替他受责呢?”皇帝冷笑道:“冤有头债有主,大哥有罪之时,朕不曾姑息,今番与大哥无关,朕亦不会让大哥代人受过。”
李成器微微闭目片刻,只能如此,花奴为他受太多苦,剩下该当由他来承担。他缓缓探手入袖中,取出卷白绢,双手奉上道:“臣有罪,请陛下重处!”
皇帝不知他又闹什花样,冷笑着接过,只望眼,浑身竟如雷亟般狠狠抖。他似不能置信,将那块白绢又仔细看两遍,这才确信字迹不是伪造、待将那短短几句话读明白,股热血竟逆行着反涌到胸口,恨意让他只想将眼前人剑杀。不,他明白自己恨不是这个跪在眼前人,是那个已经去,自己还需痛哭流涕,装出副哀思为他服孝之人。自己有多恨他,那个桥陵中人便有多恨自己,他在离去之前,还要将自己骄傲与自信踏在脚下,也将他们之间微薄血缘,毫不留情地斩断。
他闭目片刻,才能将那不断上涌烦恶之气缓缓压下。他告诉自己,无妨,他已是九五之尊,那个陵寝之中人是奈何他不得,眼前兄长也奈何他不得,他手上有着主宰天下人生死权力,父子骨肉,缘是束缚凡夫俗子伦常,而他是跳出这伦常之外在世神明。
他睁开眼时,复又换上平日里冷峭神色,问道:“这是拓本?”李成器摇头道:“是爹爹手迹。”皇帝又追问:“你那里有拓本?”李成器道:“没有。”皇帝嗤笑声,心中暗骂声蠢,快步走到灯台旁,将灯罩揭开,引燃手中白绢。待那捧明亮火焰将要灼手时,他随手抛落,在灰烬缓缓落地时,他畅快地透口气,戏谑着问道:“现在如何?”
李成器默默观望着他动作,面上无丝惊诧,平静道:“陛下误会,臣此举并非为要挟陛下。”皇帝奇道:“那你将它拿出来为何?”李成器道:“来臣怀有此物,自是滔天之罪,若陛下不能宽赦薛崇简,请将臣同罪。陛下若要将他流放,臣愿与他同行,陛下若要将他明正典刑,臣唯请与他合葬。二来,臣亦想请陛下放心,臣自知愚顽怯懦,于皇位从未有丝毫非分之想。”
皇帝冷笑道:“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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