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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严骞向杜湘云说自己要来这里后,女人脸色立刻被吓得惨白,以为他又想不开,要为自己寻墓地了。
但这是他这些天第一次提出要出门。
之前不管他们怎么劝说,儿子都只肯呆在小小的病房中,一旦被推
爷爷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人,是他最亲最亲的家人。
可是他却走了。
其实爷爷离开是好事。他那么大年纪,每次化疗都特别痛苦,还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忍得脸色惨白。所以秦严骞才让他住到秦家,隔几天再带他到医院看一次爷爷。爷爷总是对他说:“夏夏,你什么时候有人照顾了,爷爷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他当时以为爷爷是想一个人去旅游,还吵着让爷爷也带自己一起去玩,爷爷就笑着说让秦严骞带他玩,爷爷老了,玩不动了。他居然现在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沈夏想着这些事,蹲下身轻轻把手中的百合花放到爷爷的墓碑前,用手抚摸冰凉的石碑。
沈夏和乔洋在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打车到安山陵园。
安山陵园位于他们市的郊区,空气清新,环境静谧。
近来天气一直阴沉沉的,寒风凛冽,出门时吹过身子像是用小刀割肉一样。
冬天是真的到了。
秦严骞应该是给这里的管理员打过招呼了,沈夏只是报了自己的姓名,就有专人把他领到了沈老爷子的墓碑前。
他轻轻抱住墓碑,脸颊软软贴上爷爷的黑白照片,像小时候被爷爷怀里抱在怀里撒娇一样,低声道:“爷爷,我好想你……”
自从父母走后,爷爷几乎所有精力都花费在他身上,本该颐养天年的年龄,却天天为他而操劳。
沈夏泪瞬间打湿了整张脸,哽咽说:“我现在会说话了,也懂事了,爷爷不用再担心我,可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了……”
陪他一同过来的乔洋站在旁边,见男生伤心的样子,眼眶也有些微微发热。
他背过身偷偷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却意外看见不远处躲在树后的男人。
男生抱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定定地看着爷爷的墓碑。
爷爷的墓碑被打扫得很干净,台前放着好几束新鲜的花,爷爷照片上的模样也比走之前精神很多。
他病得太久,断断续续要有四五年了,即使后来一直在医院静养,身体也瘦成了一把骨头,沈夏那时都不敢贸然碰爷爷,怕一不小心就把爷爷碰碎了。
但即使这样,他去看望爷爷的时候,爷爷还是努力向他露出笑容,温柔地和他聊天。
他那么笨,经常做错事,爷爷也从来不会骂他傻,只是说他和其他小孩有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