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骞的目光深沉,仿佛窗外浓重的夜色。
然后他第一次,率先转移视线。
连接被对方利落地切断,仿佛陆淮骞不愿再多施舍给自己一眼,程铄攥紧了指尖。
他看着陆淮骞从自己身边路过,竟然没有眉目含笑地,和他打一声招呼,而是面无表情,仿佛他是无人在意的背景板,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是不值一顾的透明空气。
程铄怔怔地走出吧台,不自觉地追逐对方的背影,直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台阶,没有陆淮骞的允许,谁也不
同事一场,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拒绝阿聿也太不给人面子,更何况曹总的事情,多亏阿聿,程铄才能顺利脱身,于是他点了点头,“嗯。”
阿聿的指尖轻轻触及凸起的刺绣,刺绣在侧光的照耀下忽明忽灭,宛如银河流淌,他不由地低声感慨道:“真是把双标玩到了极致。”
对方话说的含糊,没指明主体,程铄一时没听懂,“什么?”
忽然吧台正对面的玻璃门被人拉开,陆淮骞径直走来,步伐迈的很大,衣角带出一阵夜风。
阿聿立即把手缩了回去,一跳好远。
铄回到吧台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半,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
这个点,离家远且不想在附近酒店过夜的人基本都离开,阿聿短暂地空闲下来,便坐在吧台后,主动和身旁的程铄搭话,“你的工作服好精致,比我的精致多了。”
程铄没观察过,“为什么这么说?”
阿聿答道:“暂且不说布料、做工,单看马甲,胸口处莫蓝酒吧的LOGO,你是银线刺绣,你再看看我,我的是印花。”
程铄扭头,定睛一看,“还真是。”
对方这反应,让程铄莫名也觉得,自己好像背着陆淮骞,和阿聿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冷静几秒想了想,其实也没做什么,但是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不敢对视,可能因为上班摸鱼,和人闲聊,又被老板逮了个正着。
程铄垂眸半晌,才偷偷抬眸,看向陆淮骞——
对方正在看他。
视线穿过扑朔迷离的酒吧灯光连接。
“所以,这套工作服,陆淮骞收了你多少钱?”
程铄下意识地想说没收钱,又想起陆淮骞的叮嘱,怕阿聿会觉得心里不平衡,再想到阿聿刚刚才帮过自己,他又不愿意对阿聿撒谎,竟是一瞬的犹豫,没有吱声。
阿聿顿时反应过来,“不会是没收钱吧?”
没等程铄回应,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也是,陆淮骞怎么会收你钱。”
阿聿盯着程铄的胸口打量几眼,忍不住道:“你胸口的刺绣看上去真的很精致,我……能摸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