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黎明入,由专人带领入殿,历经连串礼节过后,皇帝亲自出题亲自监考,往往要天至黄昏方结束。
眼见着夕阳西下,沈言之遥遥地站在台阶下,身素衣,不是十分引人注目。脸上痂落,虽留下道浅痕,但用脂粉遮盖,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微风习习,贡生们从殿内走出来,有意气风发,有垂头丧气,也不乏些呆头呆脑看着傻愣愣书呆子,沈言之躲在石柱后偷偷轻笑,殊易最喜聪明之人。
有时他也会想,如果父亲健在,如果自己没有被卖到京中,或许他也会像这些贡生样,十年寒窗苦读,次次考试,层层选拔,即便只得三甲,也算光耀门楣,不辜负父亲养育教导之恩。
贡士们肃静有序地离开,见人散得差不多,沈言之也要转身回宫,原只是好奇来看看,无聊之余打发时间罢。忽感觉道目光注视,沈言之回头,却见那人似曾相识,两人相视半晌,还是那人先认出沈言之,惊奇道,“你怎在这儿?!”
沈言之又看他半晌,好不容易才想起他是那日宫外酒楼嘲讽他书生之,淡淡道,“是你啊……”
他做甚?”
温昭仪惨白着脸,张口闭口数次都发不出个音来,她看着殊易微微上扬嘴角,却像鬼刹般恐怖,终是不敢再说什,任由身体颤栗着,欠身道,“臣妾……失仪,请皇上恕罪……”
殊易大方地没有追究她罪责,轻轻挥手,“昭仪跪安吧”
温昭仪几乎是逃出宣室宫。
殊易坐回宁卿如对面,发现棋子已经被收拾好,无奈地笑笑,“连想好好下盘棋都不行”
夕阳霞光温柔地落在沈言之身上,脸上毫不在意昭然若揭。
那人初见沈言之,原以为他竟是宫中宦官,但又打量沈言之面貌穿着,觉得不像,忽想起坊间传闻宫里有位极受宠男子,听说面容姣好,难道……
“你是……”
“
“刚批完折子,也没什事好忙,再下盘如何?”,宁卿如边说,边手执子,落盘。
殊易挑眉,见宁卿如心情颇好,脸上也有几分笑意,不自觉得端坐执子,再盘厮杀。
圣宠正浓温昭仪在沈言之这儿跌跟头,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温昭仪这是让后宫众人都看笑话,待清月回去后,又是劈头盖脸顿骂,心中对沈言之更多几分厌烦。
然而在宫里,只道句帝王心难测,孰起孰落不过皇帝句话而已。
转眼间,三月初始,京中放出皇榜,贡士入宫由皇帝亲自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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