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之赶到时,看到殊易轿辇停在宫外,不敢踏进去,也不敢面对殊易神情,只能将轿辇停在不远处,让元宝去打听里面怎样。
听说,温昭仪是喝碗马齿苋粥后出事,太医院御医们火急火燎地赶来,正在里面商量对策,不过孩子大概是保不住,马齿苋本就会导致滑胎,温昭仪又喝满满大碗,即便御医们妙手回春宛如华佗再世,这孩子也很难救回来。
再打听才知道,温昭仪进宫前惯爱喝那个,不过在宫里是没见过那东西,许是御厨想在温昭仪这儿讨点好,才巴巴地做送来,没想到好心办坏事,竟遭来杀身之祸。
沈言之看到果子站在宫门口,这时也望向自己,朝自己笑笑,笑得他毛骨悚然。
真是条妙计,整个宫廷上下除御医、温昭仪和她最亲近人,没有人知道她怀孕事,御厨顶多算是过失之罪,更别提可能只是偶然在御厨面前提过嘴果子。
筹莫展之时,偏偏他恰巧不巧地出现肯助臂之力,要沈言之不怀疑是不可能。若他所言是真,这等死罪,人赴死无憾无悔,为恐连累妹妹,他定会闭口不言,且看此人平日做派,便知他和妹妹关系不足为外人道,所以隐瞒才是正常。
可若这事是个圈套,那他得想方设法把戏做足,要故意搬出来莫须有家人作为沈言之握在手里把柄,要就连那妹妹也是他颗棋子,为只是得到沈言之信任引他入套罢。
但凡有点蹊跷,此人都不能留。
夜半时分,元宝回来,手上没拿着银袋。
沈言之提起口气,反倒夜不能寐,此事落定前,恐怕他都睡不好觉。
伸出手,从元宝那儿接过个荷包,散着淡淡花香,虽从质地到绣工都不属上品,但沈言之相信即便相隔数米远,但果子定能认出这荷包主人。
其实在下这个决定之前,他也曾犹豫过,已经想不起那是什时候,只模糊记得是哪年哪月十七黎明,自己还睡着,殊易突然醉酒破门而入,也不知当时神志还清不清楚,强拉自己起来拥入怀中,哭丧着脸对自己说,“皇后依旧未孕,朕登基五年,还是没什动静……”
殊易不喜女色,却偏偏按照祖制,每个月都去皇后宫里。
沈言之知道,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有个孩子。
虽然殊易比他还清楚将来太子生母必须是皇后定要是皇后,但如果知道温昭仪有身孕,又莫名其妙地没,或许更多不是震怒,而是失望吧。
四日后,漪澜宫突然炸开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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