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易生辰在腊月十七这日,黄昏时分,百官即散,沈言之却坐着轿辇去云起宫,到宫门口,通传声宫人便迎他进去,走进院内,只见零星几个宫人,宁卿如坐在亭下,赏梅煮酒,惬意非常。
“天这冷,你倒有心思在这儿赏梅?”,沈言之面上笑着,心下却紧,他记得去年他曾在这宫墙外听到阵阵琴音,余音绕梁,荡气回肠,或许那日殊易和他也就是如此,赏梅、煮酒、听琴、双人。
他总是多余,在这年里,他终于认识到自己是多余。
当初在家中,自己也因为多余被夫人卖掉,今日在宫里,或许也会因为多余而丢性命。
宁卿如淡然道,“古有‘踏雪寻梅梅未开,伫立雪中默等待’,今幸有梅花做伴,自然不能辜负好景致,冷又算什”
句,“是那帮玉石师父手太慢,公子求都是精细活,可不得费点功夫吗……”,眼见着沈言之脸愈来愈黑,元宝立即转口,“可催总是要催,仆马上去催!马上去!”
立马转身跑出去,溜烟就不见踪影。
年关前件大事——殊易生辰。
在那日往往会宴请百官,普天同庆,虽是生辰,但也忙得很,早要接受百官朝贺和寿礼,接着宴请群臣,歌台舞榭,钟鼓齐鸣,般要到傍晚才会结束。
往年,殊易总是会来趟温德宫,不为别,只为沈言之准备寿礼,虽然和百官敬上寿礼并无不同,有年也不是什珍贵东西,但看着那孩子坐在自己身边,小心翼翼眼带笑意地递上寿礼时,殊易总是很受用。
沈言之轻笑,未语,并不想和他争辩什,走到亭内与他对坐,凑近闻闻酒香,暗自摇摇头,宁卿如注意到他神情,不禁问,“怎?”
“梅是好梅,意境也不差,只是酒差些,今日也是巧,正好来送你坛好酒”
沈言之唤春儿上来,手里捧着个酒坛,还未打开便能闻到酒香扑鼻,不同于其他任何好酒,清新淡雅之
不知今年,殊易还会不会来。
或许殊易更期待云起宫那边寿礼,如果宁卿如精心准备些什,殊易大概会更受用。
说起宁卿如,沈言之已经有好久没有见过他。倒是养伤期间,听春儿提起他曾来过,只留下句“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讽刺之意昭然若揭,他自是无关风与月,却来嘲笑自己用心。
四年相伴,若无半点真心,才真是无情。
可再转念想却只剩下悲凉,春儿看得清楚,元宝看得清楚,就连宁卿如也看得明白,殊易却不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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