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无产阶级,其实,内部直也是打来打去,头破血流,互相不买账,无产阶级,互相也要斗,不讲别阶级。阿宝说,不许乱讲。蓓蒂不响。此刻,阿宝慢慢走到皋兰路口,远远看见蓓蒂与马头,迎面走来。蓓蒂扫愁容,白衬衫,蓝布裙子,清爽好看。马头神态轻松。蓓蒂看看马头,犹豫不决说,想,去看看淑婉姐姐,好吧。马头说,蓓蒂,已经讲过,先到淮海路万兴,去吃冷饮。蓓蒂无语,低头弄裙子,最后,跟马头走。
叁
夜风穿过老虎窗,传来依稀锣鼓声。小毛娘说,这次海德轮船,停靠大达码头,银凤抱囡囡去接船。小毛爸爸放下酒盅说,领袖声号令,轮船公司领导,马上就咽醒,夹紧狗尾巴,连忙回来。小毛娘说,吃酒当中,不要议论领袖,吃再讲。小毛爸爸不响。夜里十点多,后门响,银凤回来,也听见海德上楼,银凤说,轻点。钥匙开门声音,地板缝亮出十几条光线,放行李声音,小囡嗯嗯几声,像立刻压到银风胸口。小毛担心囡囡忽然大哭,但囡囡不响。塞塞率率,海德喉音嗡嗡嗡传上来。倒水,揩面,搬东搬西。后来是拖鞋落到地板上,银风说,轻点呀,急点啥啦,手脚重是重睐。后来银凤说,关灯呀。
地板黑。平时,银凤换衣裳,漶浴,必定关灯。白天拉窗帘,房间变暗,即使楼上有人看,人影模糊。此刻,月光发亮,声音模糊起来,隐约有呼吸,也像是老房子开裂声,浑浊难辨。底楼理发店,二楼爷叔房间,早已寂静。24路末班电车经过,小辫子擦过电线,吵啦啦啦,后来银凤哼哼,像清清喉咙。部黄鱼车经过弄堂,车里毛竹排,啪啪啪啪路响过去,切全部停止,万籁俱寂。小毛迷糊入梦。
隔日早,小毛娘照例双手相握,立于五斗橱前面做功课。小毛爸爸准备上班。小毛娘抬头看眼领袖像,也预备上班。小毛爸爸说,厂里新贴不少语录对联。小毛娘说,厂里也有,搞宣传几只赤佬,爬上爬下,忙煞。小毛爸爸说,对联右面是,下定决心,不怕牺牲。左面,排除万难,争取胜利。小毛娘说,再讲遍。小毛爸爸讲遍。小毛娘说,对联左面,明显少个字。小毛爸爸说,啥字。小毛娘说,应该是去争取胜利。领袖真言,五个字,不可以漏个,是啥人贴,小毛爸爸说,是。小毛娘说,啊呀呀呀,别人发觉,这就麻烦。小毛爸爸不响。小毛娘说,这是闯穷祸大事体,唉,文人事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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