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笑笑，沪生不响。
三个人转到皋兰路，蓓蒂
房门关紧。姝华招呼几声，蓓蒂，蓓蒂。无人答应。走上二楼，看见阿宝房里
片狼藉，果然已经搬走
。几个工人撬地板。姝华说，家具留不少，曹杨新村，定是小房间。工人说，进来做啥。三个人不响。沪生说，乱挖点啥。工人说，关依屁事。沪生说，
是红永斗司令部。工人打量说，为啥不戴袖章。小毛说，调换袖章，经常性动作，司令部新印阔幅袖章，夜里就发。工人说，走开好吧。沪生说，有任务。工人说，此地已经接管。小毛说，老卵。工人说，小赤佬，嘴巴清爽点。小毛上去理论，沪生拉小毛下楼。姝华叹息说，真不欢喜跟男小囡出门，吵啥呢。三人坐到小花园鱼池边，水里不见条金鱼，有只破凳子，只痰盂。姝华说，善良愿望，经常直通地狱。沪生不响。姝华说，庸僧谈禅，窗下狗斗。沪生说，啥。姝华说，现在，只想钻进阁楼里，关紧门窗去做梦。小毛说，阁楼关窗，太陽晒，要闷昏。姝华说，听不懂就算。沪生看看周围说，少讲为妙，走吧。小毛立起来说，现在，参加“大串联”人不少，想去散心。
叁
停课闹g,m，沪生父母，热衷于空军院校师生造反，去北京，几个礼拜不回来。姝华父母，“靠边站”，早出夜归。沪生不参加任何组织，是“逍遥派”，有时跟姝华，出门乱走。瑞金路长乐路转角，原有所天主堂，名君王堂，拆平当天，姝华与沪生在场观看。某Ｈ，两人再次经过，这个十字路口空地，忽然搭起座四层楼高大棚，据说，是油画雕塑院工棚。两人走进满地狼藉长乐中学，爬上四楼房顶，朝隔壁这座大棚张望，工棚里相当整洁，竖座八九米高领袖造像，通体雪白，工作人员爬上毛竹架子，忙忙碌碌，像火箭发射场情景。姝华说，记得君王堂，有两排圣徒彩塑，身披厚缎绣袍，可惜。沪生说，拆平天主堂，等于是“红灯照”，义和团造反，拍手拥护。姝华冷淡说，敲光两排，再做尊。沪生吓说，啥。姝华不响。沪生轻声说，姝华，这是两桩事体，对不对。姝华不响。沪生说，即使有想法，也不可以出口。姝华说，讲啥。沪生不响。两个人闷声下楼，踱出校门。姝华说，此地，不会再来。沪生说，不开心。姝华不响。
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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