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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谧,你不知道我联系不到你的时候有多害怕。”晏清河垂着头,宋谧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看上去很难过。
晏清河孤零零地靠在椅子上,宋谧忽然想起来,晏清河没有家了,就算他回到那栋别墅里面,也只是一个人,或许他只能久久地躺在床上,凝视着母亲留下来的花瓶和早已经枯萎的鲜花。
宋谧忍不住难过起来,妥协道:“你睡次卧吧。”
晏清河摇了摇头,注视着他,眼底有浓浓的担忧:“宋谧,万一你半夜再发起热来该怎么办?你以为我能真的能睡着吗?”
宋谧换位思考,如果生病的人是晏清河,他的确是一刻都放不下的。
去有些迟疑,晏清河眸光一暗,失落道:“抱歉,我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只是想着你擦背会很吃力……”
“没关系的。”宋谧回答得很果断,他像是等待屠杀的羔羊一样,裸裎自己的背部,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的。”晏清河摇了摇头,专心致志地给宋谧擦起背来。
擦完背之后宋谧坚定地拒绝了对方要继续帮他擦拭下半身的行为,只是反复坚持自己没问题,晏清河大度地笑笑,转身出门等他擦完后再回来清理了房间。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宋谧瞄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两人沉默着僵持,晏清河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他笔直地坐在椅子上,姿态受过良好的训练,看起来与一般人无二,甚至更为优雅。
他翘起脚的动作,忽然和很早之前某一瞬间的记忆重叠起来,他仿佛回到了大学一年级的导师办公室,晏清河还是意气风发的前辈,从容地和教授攀谈,平易近人地询问他的名字。
那时候的晏清河骄傲且耀眼,还不曾被家破人亡的悲哀磋磨成不能笔直站立的模样。
于是所有的回忆和暗藏的情绪堆积起来,一瞬间冲垮了宋谧本不牢固的防线。
就算是还在复健中,双腿还不能完全像正常人一样行走,晏清河也依旧努力地做出了骄傲且漂亮的姿态。
到了要离开的时间。
这个念头让他忍不住开始失落,不过晏清河很快便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还带了一把椅子。
“没关系,睡吧,我守着你。”晏清河语调轻缓却坚定,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宋谧,“你这样反反复复地发热,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如果我出问题,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宋谧徒劳的抵抗道,晏清河笑着凝视着他还在充电中的手机。
他想起之前手机关机的事情,忽然就没有了拒绝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