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是一个……怎么说呢……算是逆来顺受的人吧。”
“我满足过父母的很多要求,只是为了减少摩擦。”
“但是高考志愿,它能决定我的人生轨迹,所以我不能听父母的,我选择谁作为我的伴侣,也能决定我的人生轨迹,所以……我未来是一定会和父母出柜的,可我懦弱惯了,总是没有主动诉说的勇气,于是我就想着拖吧,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这一拖就拖到了今天。”
“我和梁砚说的都和你说了,没和梁砚说的也和你说了,就这些了,那晚的事情……对不起。”
话音刚落,孟远岑陡然将沈浔搂入怀中,他用掌心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再将沈浔的脸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他郑重其事地说:“你那不是懦弱。”
,我的室友都走光了,那几天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
“再然后,高考很顺利地结束,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没有把它作为一种遗憾,甚至有的时候回想起这件事,我会想,哦,原来当年还发生过这件事呢。”
“但是现在,我又觉得它好像在潜移默化地影响我。”
“因为后来所有重要的事情,我再也没让我爸妈插过手,我不放心,我觉得只有我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说到这,沈浔缓缓吐出一口气,“……所以我需要慢慢地转变观念,因为我从小都是这样过来的,就是……很少依赖别人。”
沈浔沉默一会儿,闭上眼睛闷声问道:“怎么不算懦弱?”
孟远岑唇瓣翕动,他很想说如果他有一个像沈泰安一样的父亲,他也会选择隐瞒,但是他没说,许久后只挤出一句,“我说不算就不算。”
“好吧。”沈浔被孟远岑难得的孩子气的发言逗笑了,“你今天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你不懦弱。”孟远岑却像是没听到沈浔的话,他先是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观点,然后兀自地、认真地告诉对方,“你是勇敢的、冷静的
他笑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毕竟偶尔依赖几次,结果似乎都不太好。”
“这是第一件事情,我没和梁砚说过,只在刚刚和你说了。”沈浔继续道,“至于第二件事情,就更无聊了。”
“简要地概述一下,就是我爸妈不同意我做法医,我表面上答应了,实际上填志愿的时候填的是法医学,我爸举着衣架在院子里追着我跑,那个场面想想还挺滑稽的吧,这算是我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了?”
沈浔说的轻描淡写、不值一提,他有意让表达变得轻松、滑稽,语罢抬眼时,却发现孟远岑的面上毫无笑意,目光也沉甸甸的。
于是他也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