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他前任主子,万叫他就这悄无声息死,也不大好。
段钺绞尽脑汁,给自己找理由。
半夜,靖王发起烧,嘴里不停讲胡话,手也不老实乱挥。
段钺心想真麻烦,打着哈欠爬起来,绞湿帕子覆在他额头,正要探过身去,帮他多盖两床被褥。
忽然,靖王睁开眼,锋利清冷目光直直盯着他。
距离上次段钺来瞧他,又断几根肋骨,瘦得更脱形,手脚腕经脉皆被挑断,狼狈不堪,趴着地上奄奄息,呼吸也听不见。
牢门打开,段钺走进去,发现他已经熬不住折磨,晕。
多娇气主子,才这点痛就受不住。
段钺冷哼,伸手将他抱起,送回冷宫。
瑶初皇后被废之后,靖王便直和跟着她待在冷宫,平日也没人搭理。
怔在原地,手足无措。
中承帝看他半晌,笑笑:“行,不逗你。你想做什,尽管去做便是。”
又道:“此回老四受无妄之灾,你若担心,便去领他出狱,也替朕好好照料,别叫他落下病根。”
段钺惊喜:“陛下准许奴才出宫?”
“再关着你,你可要怨朕。”中承帝揉揉他脑袋,便放他离宫。
“段钺?”
段钺愣,下意识回:“主子。”
靖王定定看他两眼,皱眉:“你不是死,怎会在这?”
冷宫空荡片,森冷异常,连棉被都是阴湿。
段钺只好将外套脱,垫在靖王身下,又去井里打水,烧热端过来,替他扒下衣衫清洗血迹。
他身上大大小小伤口极多,处理起来麻烦得很,段钺上好药,天色便暗。
按理,他该回暗卫营复命。
但瑶初皇后不知去哪里,他遍寻不到,又找不到可以伺候宫人,只得自己留下来暂且照料。
段钺摸不清他意思,总感觉老皇帝哪里变。
上世昏聩无脑男人,这世却多几分威严,叫人心生恐惧。
也罢,他个暗卫,保命就好,想那多有没做甚。
段钺瘸拐走出宫,慢吞吞去天牢。
靖王已经被关快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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