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毒蛇被惊扰,从洞中爬出。
靖王闭紧眼,忍受着滑腻而冰凉的触感从手臂游过。
东厂这次为了捧庄稚吟和七皇子上位,花了大代价,连他亲信和最精锐的前哨兵都派了出来,誓要置他于死地。
幸亏他提前做了准备,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人,四处搜查过了,找不到。”
前世他一直生活在段钺为他编织的舒适网中,无论多困难的险境都能化险为夷,但凡命令下达必能得到最完美的执行结果。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没了段钺,他连逃命都要如此狼狈。
前头一条长河拦住去路。
靖王顾不上思索,一头扎进去。
刺骨寒冷浸入血肉,原本受伤的右腿开始剧烈抽搐,靖王眼前晕眩,险些就要沉下去。
段钺抬头看了眼天色,冷笑:“急什么,他不是说自己一个人也能赢吗,让他秀,我再睡会。”
天色渐暗。
北林一片寂寥,白雪在枝头堆积成冰。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突然,一声怒喝打破平静。
置好了?”
“万无一失,这次保准他插翅难逃!”
嗓音尖细,听着像东厂番子。
北林,那是三皇子去的猎场,东厂难道要对三皇子下手?
“不对,是刺杀男主哦。”小黄书突然出声,奶里奶气的,“庄贵妃想当皇后,所以得除去瑶初皇后和她儿子。”
司凛眯起眸,四下巡视,指着悬崖旁边一颗断树:“去那边
强力的羽箭刺破重重水波,射入他肩膀。
剧痛让他陡然清醒,咬破舌尖,挣扎游上岸。
河水湍急,追兵无法继续追赶,从小路绕来。
靖王心神紧绷,紧贴着树干,小心隐匿身体,躲避搜寻。
他在水里中了箭,带毒,青黑的血液正汩汩涌出,一滴滴落进雪中,血腥气引来不少猛兽的窥探。
“一个人也能赢”的靖王,这会正被疯狂追杀。
箭如倾盆大雨,簌簌直往后背射。
跟随的几名禁军为了替他阻挡,都已经被射成了筛子,倒在身后血泊。
靖王拖着一条瘸腿,拼命奔逃。
他听得到胸腔中喘出的沉重呼吸,也能感受得到死亡的逼近。
“同东厂有何关联?这种为他人作嫁衣裳,且吃力不讨好的事,可不像东厂的手笔。”
“爸爸忘了吗,庄贵妃和东厂厂督司乘雪有染呀,床单滚一滚,指挥东厂,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么。”
段钺一时失语。
哦,他忘了,庄贵妃可是个神人,入幕之宾数不胜数。
小黄书见他撕了袋亲嘴烧啃了起来,不由提醒:“爸爸不去北林吗,还有任务要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