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将他扶起,道:“四哥腿脚不便,你送他便是。”
“殿下”
段钺想说什么,见六皇子神色淡漠,又闭了嘴巴,拱手应:“遵命。”
他背着靖王出宫。
锦衣卫
等他走到那里,已经晌午了。
他默了会,换了个说法:“阿裴叫你伺候本殿下。”
段钺眼睛瞪大:“你还敢拿六殿下来压我。”
靖王直视他眼眸,毫不避让:“你是奴才,伺候主子,是本分。”
段钺反手一巴掌拍桌上,怒目而视。
他以前大雪天还总在外头罚跪呢,一跪就是一整夜,也没见人出事。
不过主子身娇体软,和他这种糙奴才不一样的。
段钺为了亲嘴烧,勉强去打了盆冷水回来烧开,沾湿抹布,帮他擦擦手脚。
好一会,靖王才终于勉强能动。
“我要去锦衣卫。”他看着段钺道。
靖王嘴唇颤了颤:“我动不了。”
段钺已经叠好被褥,转身踢他:“你放屁,别想讹我,起来。”
“我”靖王艰难出声:“手脚,麻了。”
“”
哦,忘了,废物主子不经冻。
段钺这一觉,睡得尤其安稳。
曦光照进窗,他才堪堪睁眼。
靖王已经醒了——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夜未合眼。
段钺在榻上抱着被褥滚了几圈,伸个懒腰,心情不错,翻个身和他招呼:“哟,殿下,早安。”
靖王薄唇都冻得发紫了,眉毛眼睫结着冰霜。
六皇子来时,两人气氛堪称剑拔弩张。
“怎么了这是,十六?”
段钺是个敬业的暗卫,只要不面对靖王,他对谁都是好脾气。
“殿下,给殿下请安。”
他跪在六皇子脚下,又恭敬回话:“无事,四殿下吩咐奴才送他去锦衣卫,但奴才更想伺候您进学。”
段钺眨眨眼:“哦。”
跟我说干嘛。
“你”靖王顿了顿,低下头,声音很低:“你送我。”
他大概是料想到,段钺会嘲笑他,才作此反应。
段钺也的确毫不客气地嘲讽了他:“你自己没腿?”
段钺把他拎起来,摸摸他手腕。
跟摸冰块似的,又冷又硬。
若不是续命丹吊着命,这么冻一夜,他人都没了。
段钺毫无心理负担,将他扔上榻,抖开自己刚刚捂过的被褥,盖在他头顶。
“别那么娇气,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看段钺一会,哑着嗓子应了声:“早安。”
段钺看他这狼狈样,笑出声,故意问:“昨晚睡得好吗?”
靖王没说话。
眸色平静,不喜不怒,谁也看不透。
段钺觉得败兴。他起身道:“你可以动了,副作用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