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中承帝便大怒,夺过信件亲自查看。
和庄稚吟有关的,多半是长生丹之事。她要吴征在长生丹中下寒食之毒,一步步用药物控制皇帝,立她为后,立她儿子为储君,做这天朝最尊贵的女人,再杀了皇帝。
而与朝臣们有关的,则多是送礼巴结,求他在皇帝跟前美言几句,以期得到重用。
中承帝越看越气,隔着帘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好!好得很啊!”他将信一把洒到朝臣们的头上:“朕的好爱卿好妃子们,竟一个个都在巴望朕去死!朕这怪病,原是尔等咒出来的!”
段钺推开门,为避嫌,并不进,只让禁军去搜。
没一会,蒋飞尘便碰着一只沉香木盒走出来:“陛下!这里有信!”
中承帝坐在轿辇上,四周都是层层叠叠的罗纱遮掩。
他怪病初愈,面颊上流脓的创口都还未痊愈,自然不敢随意露面。
“王霖,念给朕听。”
征此人满口胡言,不可尽信。”司乘雪这会又开始装大尾巴狼了,道貌岸然替段钺说话。
二皇子则道:“若能取得物证,想必就能洗清段十六的冤情。”
说着看了眼段钺。
段钺抽抽嘴角。
尽管猜出这两人要干什么,他还不得不尽力配合演出:“陛下,请陛下允许奴才带人搜查太极宫和炼丹房,还奴才一个清白!”
众人一惊,立刻下跪:“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段钺也跟着跪在地上,恭敬垂首,心里却在骂狗皇帝活该。
中承帝大肆发泄一通,尤嫌不够,指着庄太傅鼻子大骂:“庄不鸣!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朕还没死呢,她就敢肖想这皇帝之位,她是当朕不存在吗!”
庄太傅不愧是老狐狸,在如此情境下还能保持冷静,思绪急转,当即一指段钺:“陛下,不能轻信小人之言
“欸,是。”王霖打开沉香木盒,顿了下:“万岁爷,这里头好几十封呢。”
一旁朝臣里,有几人露出慌张神色。
庄太傅手脚发颤,他太了解自家那个败家女了。
中承帝问:“都是谁写的?”
王霖和旁边小太监们一一查看,过许久才惊道:“万岁爷,不得了,这大半都是庄妃的,一小半是几位大人……”
他话音刚落,靖王便抬眸看他一眼,眸底深邃。
二皇子微不可察动动嘴角:“四弟,看来这一局,是二哥要赢了。”
靖王并不言语,隐在宽袍下的右手又开始习惯性地摩挲那根骨哨。
最后中承帝沉吟片刻,允了段钺的请求。
为防段钺做手脚,皇帝和一众朝臣都跟着去了,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至太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