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出宫,回了靖王府,去给那颗只剩一根光秃秃枝干的桃花浇水、翻土。
段钺吊儿郎当坐在墙头,翘着二郎腿,懒散地看他用金尊玉贵的手干这些粗活。
他最近新开发的乐趣,靖王越惨他越兴奋。
靖王忽然抬了抬眸,望他:“段钺。”
靖王坐在龙椅上,怔忡半晌。
对了,还是他亲自下令赐死的。
他沉默一会,拾起桌案上的骨灰瓶,平静地起身:“朕去看看段钺,不用跟过来。”
段钺,又是段钺哪还有什么段钺,人早就死了!
王典唉声叹气。
虚空发怔地问:“段钺,你是不是在这里。”
段钺就在他眼前。
有时坐在他身旁,有时站在他面前,有时会无聊地摸摸他头发和脸。
但靖王看不见。
这个梦尤其的长,也尤其的真实。
他们陛下,已经疯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段钺有些无聊地打着哈欠,漫不经心跟上。
梦里其实他不用跟着靖王,但他无处可去,段飞等人已经死在夺嫡之争,他只能跟着狗王爷。
看他傻。逼的样子也挺有意思。
段钺陪着他过了五六年。
赵景幼已经在三年前熬不住折磨,死了。
靖王再没有了可以逼问的对象,那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似乎也被无情打碎。
他偶尔会问当时在场的王典:“你真的没看见么,段钺替朕挡了那一刀。”
王典眼底带着怜悯:“陛下,是王妃刺偏了,您才没有受伤,段大人他早在您成亲当日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