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钺仔细把鱼肉里的小刺儿剔掉,推到他面前。
狗王爷是娇气包,爱吃鱼,不爱挑刺儿。
用完膳后,段钺带着他在附近长街上逛了几圈。
“不去牵机楼
只是因为他哭了么?
尽管想不通,靖王还是把那句“你离我远点”给咽回了肚子,忍着酸涩的泪意埋在他怀里。
于是段钺就发现,自己越哄,狗王爷就哭得越凶。
他束手无策,只好一边给人擦眼泪,一边把人带进酒楼,点了几个菜。
等上菜的时候,他就坐在一旁,托腮看着靖王哭。
段钺觉得心里不舒服,弯腰捧住他脸颊,拭去他眼角的泪:“段初初,别哭了,真的不严重,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死不了的。”
靖王没吭声,把药材包好,重新装回他怀里。
段钺见他不高兴,伸手搭在他肩上:“殿下,快到午时了,咱们先填填肚子吧,你想吃什么?”
“我听段四他们说,琅玡郡的特色鱼汤味道很是鲜美,不如咱们去尝尝。”
“你怎么不说话”
靖王闭上眼,凑到他胸前,鼻尖微微耸动。
段钺一手扶住他肩膀,一手帮他揉揉泛红的眼角:“殿下,真的不疼,我都没哭,你有什么好哭的。”
靖王掀眸撩他一眼:“不是。”
“?”段钺摸不着头脑,“什么不是?”
“刚才大夫给你抓的什么药?”
段初初是美人,哭的模样更是美到令人窒息。
段钺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男人哭起来,能做到只流眼泪不流鼻涕,不打嗝不吸气,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安安静静,泪珠能挂在眼睫上晶莹剔透地泛光,泪痕可以精准地在脸颊滑出完美的弧度,鼻尖泛着叫人心疼的微红,连擦眼泪的姿势都是恰到好处地惹人怜爱。
正常男人哭的时候,不都是眼泪鼻涕哗哗齐淌,脏兮兮的吗?怎么狗王爷比女孩子还漂亮。
段钺心里直犯嘀咕。
好在吃饭的时候,段初初泪水终于流干了。
段钺低头一看,无奈叹口气:“怎么还在哭,段初初,不是说了不关你的事吗,不要自责。”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把靖王抱进怀里,揉了揉他脑袋:“乖。”
靖王眨了下眼,带着几分讶异地抬眸。
他没想到小暗卫会给他一个拥抱。
为什么?
“还能是什么,治内伤的啊。”
靖王从他怀里取出那一小包药材,打开。
枯绿色的干薄荷叶混杂在一众干菊瓣和桑叶中,一遇空气挥发,刺鼻的气味便越发明显。
熏得他泪水又控制不住滚落下来。
少年本就病弱苍白,纤长鸦睫挂着要坠不坠的泪珠,如此越显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