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笑得太急,牵扯到伤口,他猛烈咳嗽几声,咳出几口污黑的血块。
“老师,中承帝迂腐无能,朝堂迟早断送在他手里!可二皇子不一样,二皇子聪慧明睿,学生相信他一定能开创一代盛世!老师,学生已经不想再看到身边的兄弟一个个战死了!学生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张璇吸口气,摇头失笑:“你不必再说,老夫活了六十年,以前从未背叛过家国天下,往后也绝不会和夷蛮敌寇勾结。”
“您为什么总是不听劝告!中承帝那种皇帝究竟有什么值得您为他卖命的!难道学生就不能让您放心吗?!”覃墨川嘶声厉吼。
张璇眯着浑浊的眼眸望向他,似乎透过他看到某个人。半晌,他脸
上辈子没能救出统领,他已经自责了许多年,这一世他绝不要重蹈覆辙。
段钺隐在暗处,算准巡逻的空隙,避开眼线,身形如鬼魅,悄无声息潜入密道
地牢潮湿阴暗。
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覃墨川拿着布满倒刺的铁鞭站在刑架前。
没了。
小兵哥在后头喊了好几声,都没喊住人,不由垂头丧气,粗糙手掌抚了抚玉佩,自言自语:“算了,他那么好看,怎么看得上我这种粗人要不、要不等下次再再问问好了”
段钺在茅房里把兵甲脱下,闪身走进地牢。
多亏伍生铁性子单纯,没怀疑他的身份,他才能顺利探听到消息。
如今朝堂人人都以为张璇被北夷挟持,危在旦夕,但谁也不知道,他的生死,其实就掌握在覃墨川手中。
刑架上锁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张璇心中讽刺。
他本是天朝最受百姓尊敬的镇国大将军,如今却蓬头垢面,浑身血污,被囚禁在这一方囹圄中受尽折磨鞭笞。
“老师,别硬撑了,您的儿孙都还在长安等着您回去呢,何必如此嘴硬,只要您松松口,告诉学生军符在何处,学生保证让您平平安安回去。”
张璇大笑两声:“覃墨川!你是老夫一手扶持起来的,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什么性子吗?平安回去?只怕你自己都不信!”
一个月前,张璇发现了覃墨川暗中勾结北夷的秘密,被他暗中劫持,伪装成战败受俘,才有了今天这一系列事件。
张璇被关押的地点,就在这地下一层暗牢之内,覃墨川日夜审问于他,为的就是逼他交出军符,好掌控所有边境势力。
但现在,段飞抵达时间比预计提前了,他为自保,只能先杀了张璇,以防他泄密。
段钺这些勾心斗角没什么兴趣。
可若救不出张璇,他们统领一定会被那帮朝臣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