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来这里住过吗。周子轲道。
这句问话似乎是通过胸腔传递到汤贞脑子里的。
没有,他没来过。汤贞摇头。
汤贞第二日清晨六点多钟,站在浴室的落地镜前悄悄掀起自己的衣服。
他宿醉刚醒。在看到这些之前,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是我的助理。汤贞说。周一到周五去上学,周末就放假了。
在私人诊所看病的时候,汤贞也称周子轲为他的弟弟。
“你到底有几个弟弟。”周子轲低声问。
汤贞还没回答。
“你是不是还有哥哥啊。”周子轲说。
“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汤贞说。
“谁都知道。”
“我的英国同事,我的中国同事……”汤贞想了想,“小周你知道,祁禄也知道……”
“祁禄是谁。”
“我弟弟。”
全安点头了,也对汤贞念这个咒语似的词:“Geronimo。”
汤贞在家吃晚餐时问周子轲,Geronimo是什么。
周子轲吃着碗里被汤贞剔掉了刺的鱼肉丁,头也不抬:“印第安人?”
汤贞坐在桌对面看他。
周子轲抬起眼来,发现汤贞在观察他,又像在笑。“看我干什么。”周子轲道。
*
周子轲开车去篮球场。车在路上,拧开音乐电台,里面十有八九放的是Mattias演唱的流行歌曲。
Mattias,据电台主持人说,这是一支由汤贞和梁丘
汤贞有点气喘,他说他有哥哥。他哥会的东西也比他多很多。
“刚来这里的时候,什么都是他教给我的……我什么都不会……”
“他这么厉害。”周子轲道。
“嗯。”
汤贞很快发不出声音了。
“你怎么这么多弟弟。”
“嗯。”
汤贞轻轻点头。
汤贞说,叫做祁禄的弟弟懂的东西很多:“他看过很多书,还学过画画。虽然他现在不会说话了。”
我怎么没见过他。周子轲说。
汤贞虽然到现在还偶有不自在,但他确实越来越适应同周子轲之间的接触了。也许和他今天喝了点酒,心情又好有关,也许因为现在举国都在放假,每个人都是放松的。汤贞在琴房忙完了工作,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他躺在枕头上,用略带沙哑的呓语告诉周子轲,他今天才知道Geronimo是谁。
我还有很多很多东西不会……汤贞闭上酒醉的眼睛,说。
“你想当全知全能的上帝。”周子轲道。
汤贞睁开眼睛,他又像在观察周子轲的脸了。似乎这个年过去,周子轲在他眼里也与往日不同。
周子轲吻他了一会儿,他还在看周子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