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天醒来以后这几个小时,汤贞很受折磨。
郭小莉却为难道:
梁丘云想起最初给他这些药的人说,两种药,副作用很大,能少吃就少吃,尽量不要一起吃:“你这么大的体格也未必扛得住。”
而汤贞,一个常年工作,缺少休息,积劳成疾,有时甚至要靠打针在舞台上硬撑才能完成演出的人,他比梁丘云想象中更容易倒下。
“膝盖还是使不上劲儿?”梁丘云伸手握住汤贞在地板上磨红了的膝盖,“是不是《梁祝》留下后遗症了……音乐节打球的时候就看你总是摔倒。”
这画面何其诡异:面积不大的窄屋子里一地狼藉,一间单身公寓像是被汤贞尽数摧毁过,只是坐在床边远远看玄关房门上那一道道的割痕,还有地板上散落的杯子碎片,梁丘云也能猜测到汤贞在家里这几个小时都在忙些什么。
可是没有用。这是梁丘云的家。现在梁丘云回来了,他们兄弟二人又坐在床边温和有礼地谈话,仿佛周围的一切痕迹都不存在。
要参加训练了,”其中一位带队老师说,“这几天太受影响了。”
梁丘云进了郭小莉的办公室,郭小莉等他很久了,一进来就准备关门,正巧郭小莉的秘书从外面慌慌忙忙进来。
“郭姐!”她一进门就说,“潘鸿野出事了!”
郭小莉脑子转不动,问:“谁?”
“潘鸿野!”秘书说,“那个建筑师,很有名的。”
梁丘云关怀汤贞站不起来的膝盖,汤贞却说:“我想和郭姐打电话。”
“差点忘了,”梁丘云从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当即交给汤贞,“她还在加班。”
汤贞半信半疑,用那只手机拨通号码,强自镇定着等待。电话一接通,郭小莉便问:“阿贞,你真在阿云那里?”
汤贞鼻子一下子哽住,他喉咙怎么咽,当下还是立即发出哭腔来。“郭姐……”汤贞声音几乎是立刻就压抑下来了,还是一个怕郭小莉会太担心他的样子,“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梁丘云从旁边盯着汤贞的脸。汤贞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他了。
郭小莉一脸的茫然:“所以呢?”
秘书结结巴巴道:“他、他不是汤贞老师的朋友吗?”
*
梁丘云直到后半夜才回了家。为了防止被记者跟踪,他很是绕了一段远路。到家的时候汤贞果然已经醒了很久了,只可惜他人醒了,却只能扶着墙坐在地板上,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有床不好好在床上呆着,为什么一定要到地上去爬呢。梁丘云走过去,二话不说把汤贞抱起来。汤贞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眶血红血红地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