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贞背对着门坐，他
长头发很柔软，被发型师握在手里，轻轻梳成
把。
温心在旁边看，大约怕汤贞老师疼，她拿过发型师小剪刀，为她家老师小心剪去长出来白发。
周子轲看会儿，低下头，他深吸口气，转过身，像是心焦得很。
门外走廊上站满人。今天按说是亚星娱乐主办新闻发布会，可周子轲身边却没有多少亚星娱乐工作人员。朱塞在旁陪着他，还有嘉兰剧院经理办公室人，都是些助理和秘书。秘书们之外，又是嘉兰剧院保安，把走廊出入口挤得水泄不通。
这
群人都在这里，就因为周子轲。
人，容貌还是那个容貌，至多消瘦和憔悴。可那个灵魂，那个人精神气，是真不见踪影。
如今听汤贞开口叫他，也不会笑，不会出声。不会说衣裳哪儿不合适，哪儿还需要改，汤贞只会用嘴在空气中捏出个字儿来，像蜻蜓在水面点过，稍不留神就看不见。
叶师傅问吉叔，汤贞到底生什病。吉叔也说不清。他只叫叶师傅，定帮汤贞做身合体，穿起来挺阔漂亮衣裳，好在电视机镜头里遮掩住他病躯。
“子轲说，汤贞对上电视这事贯特别慎重。叶师傅，这回可拜托你！”
叶师傅搞不清楚周家那位小祖宗，那位混世魔王，现在搞这出，拉着这多人陪着，到底是要干什。
“子轲……”朱经理这时问，“发布会快开始，你还不进去？”
周子轲在原地来回徘徊，他眼睛直勾勾盯着皮鞋脚下地板花纹，又抬起眼，望走廊尽头那窗外天空，不理朱塞茬。
朱经理手里拿着叶师傅改好白色西装外套——子轲贯连个衬衫都不好好穿，让他穿正装，这实在强人所难。
再加上汤贞刚刚出院，怕冷，这后台化妆间中央空调开得又高。朱塞现在看，子轲额头鬓角都沁出汗来。子轲这没耐心
但汤贞，他是那个汤贞啊，天纵英才，代名伶，他万万不该就这住在疗养院里，被曾经喜爱他那多观众遗忘。
叶师傅徒弟们已经帮汤贞把改好衣裳穿上。到叶师傅这个级别老裁缝，搁外边都叫做“设计大师”“裁缝大师”，般主顾在他面前可不敢坐着试衣。
可汤贞实在站不稳，他就算会儿在发布会上露面，多半也要坐着。
“没事，”叶师傅让汤贞在沙发凳上坐下，他打量着汤贞模样，“坐着罢！”
化妆间门开条缝，周子轲双手揣在西裤口袋里，站在门外抬眼朝里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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