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贞很意外:“我昨天买蜡烛了。”
“停电了啊,用掉了。”小周说。
天快暗下来了,海边的人越来越多。来这座小岛的多是度假的人,当地人也习惯了夜夜庆祝,好像有无尽的节日。
“那我现在去买蜡烛,”汤贞的
汤贞下午一直睡觉,这会儿还穿着睡衣,他端着手里的瓷碗,回头看镜头,又看镜头后面一脸正经,其实也刚刚睡醒不久的小周。
汤贞从瓷碗里拿了一颗洗好的草莓,用手指把绿色的小叶片摘掉,拿到镜头后面先给小周吃。汤贞又低头拿起一颗,他靠在流理台边,把草莓安放在已经被他挤好了奶油的蛋糕上。
奶油造型并不完美,但对汤贞来说,他真的进步了很多。
小周又张嘴,吃第二颗被汤贞喂到嘴边的草莓。
Happybirthdayto小周。汤贞笑着,这么小声唱道。
译跟着我们,但现在小周带他去租船了。”
祁禄“啊”“啊”了几声,非常短促。
汤贞在电话里笑。
“我没事,”汤贞轻声说,大概也知道祁禄会担心他,所以赶忙打电话过来,“小周把我的药盒也带来了,他以为是维生素。”
汤贞又对祁禄说了些别的事,说他陪小周在这里,可能一周以后才会回去,说他正在当地的集市上,纪念品都有点贵,而他又没带钱,说小周买了好几张旅行画家的画,有不知道来自哪里的画家,非要给小周画像……
草莓在蛋糕上摆了一个小圈,之所以没有码放完整,因为过程中吃了太多。汤贞靠在厨房窗边,被小周闹起床气似的搂着。窗外不远处是一片沙滩,潮水上涨。相机被搁在了一边。
“我们吃蛋糕吧,”汤贞抬起头对小周说,“一会儿就不好吃了。”
小周并不说话,还把头埋在汤贞脖子里。
“要不然现在许个愿吧。”汤贞说。
“蜡烛都没有,还叫我许愿。”小周佯装生气道。
从生了那场病以后,祁禄就再也没听过汤贞这么高兴的,兴致盎然地对他说这么多话了。汤贞把什么看到的,听到的,有意思没意思的都和祁禄说,汤贞自己也许意识不到,他几乎每句话里都有“小周”的影子。
就算汤贞不说,祁禄也感觉到,他正处在极大的幸福中。
七月二十三日傍晚,夕阳浮在海平面上,将周遭的云层渲染成热烈的橘红色。
“Happybirthdaytoyou……”
汤贞唱着,边哼唱边笑,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唱的调子对不对,小周拿着那个相机,镜头就粘在汤贞身后,闪烁的红点告诉汤贞,小周正在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