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贞好像还在念那个剧本呢。他嘴里喃喃的,念了不知道多少光阴,至今还没有停的意思。周子轲睁了睁眼睛,他低头去看,意外发现阿贞手里的剧本是合
汤贞好像很喜欢阳台。从他们最早认识的时候,周子轲就听汤贞说起过:阳台是自由的地方,人待在这里,好像随时随地都会飞到天上去。
周子轲自己套了件外套,他打开室内的灯,灯照亮了阳台,他把阿贞也包进外套里。
“小周,你去睡觉吧。”分明已经不会吵醒谁了,阿贞还是悄声细气的。
“没事,你继续背。”周子轲在他身边坐下了,好像很不放心让汤贞自己独自在阳台上过夜。
汤贞待在小周从背后搂他的怀抱里,低头小声默念那些念过了一遍又一遍的台词。“阿贞。”小周突然说。
失了。有人离开了被窝,在黑暗中爬到了床边,下了床。大概怕吵醒周子轲,那个人的脚心在地毯上试探了一会儿,没有碰到自己的拖鞋,便索性光着脚下地,跑过去推开了卧室的门,又从外面悄悄关上。
周子轲在黑暗中屏住呼吸,他听到门外有推拉门在轨道上滑行的声音,那是大阳台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安静了片刻,接着又传来椅子腿上的垫子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想必是有人力气小,搬不动椅子,只能这么拖行。
周子轲把眼睛睁开了。
他下了床,也顾不上穿鞋,摸黑拉住卧室的门,打开门就出去了。
“嗯?”
“天塌不下来,你知道吗。”小周的声音就在他头顶。
汤贞的眼神还落在眼前的剧本上,光线昏暗,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空荡荡的身体里安全地收缩着。
周子轲感觉他睡着了。也许是这段时间里太累了,也许是阿贞小声慢慢地念着剧本,那声音轻轻的,像家里人小时候给他讲的睡前故事。阿贞的身体又暖,像个柔软的小炉,周子轲从背后抱着他,不自觉就把额头搭在他肩膀上,这么睡过去了。
醒的时候,天还没亮起来。
阳台的门开了一半,没有完全关死,外面的天黑透了,风不住吹进来,吹得人心里发寒。周子轲穿着睡衣,赤着脚走进了阳台。
那把椅子就搁在阳台墙角。
汤贞就坐在椅子上,他用睡衣袖口捂住了嘴。他身体在风里缩成一团,一本被折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剧本就搁在他膝盖上,摊开了,纸页被风掀着。
汤贞抬起眼,正悄声背剧本的嘴巴离开了袖口。原本在睡觉的小周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气喘吁吁俯视着他,连鞋也没穿。
“小周……”汤贞慌乱道,“我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