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导。”乔贺从旁边站起来,扶住林汉臣肩膀,生怕他太激动。
“人世间切苦乐,迟早都要结束,”林汉臣轻声道,“年轻时候,想做好戏,想写顶好本子,想上最好剧院,捧上最多奖杯……转眼,几十年到头。写那多戏,也就那几部还过得去,拿那多奖,看起来挺有身份,可到老还愿意仔细听说话人啊,不过就是那几个最亲,最信赖人。”
“林爷……”汤贞手放在林汉臣膝头上。
“年轻时候,总思考着,人生目标是什,到底为什而活,”林汉臣银白眉毛皱,“可事实上呢,小汤,根本不存在为什。们降生在这个世上,本来就是这来,又这走,说起来是场空,仔细想想,其实就是没什意义,”林汉臣把手搁在汤贞手背上,抓住他手。“所以啊,更要抓住自己快乐,小汤……”
“快乐,享受它,享受你自己这段人生。只要你内心感受着幸福,别什都不重要。”
汤贞点头。
幼年时汤贞,对人际关系并不多擅长,特别是离开香城,在外演出时候,他总显得有点怕生,不似在台上那忘。
但在北京这些年,汤贞变。他希望得到爱,他付出所有努力,去唱歌,去表演,去做所有事,希望得到观众爱,仿佛这就是全部。
“现在想想,那些过往,如梦般,”林汉臣喃喃道,“林汉臣写辈子戏,最骄傲戏是什啊,们小汤演,《共工之死》!”他笑,“最舍不下,最遗憾,也是们小汤演,还有这个乔贺!”
乔贺在边叹口气,笑,也看林汉臣眼睛。
乔贺从旁边桌上抽出几张纸,给汤贞拿着帮林导擦擦眼下和脸颊。老人家进趟医院以后,反应能力慢
“《梁祝》……”林汉臣轻声呢喃,“英台走,是决绝地走,玉碎般,永不回头。”
他摸着汤贞手,心疼道。
“而们小汤呢,”林汉臣望着他,望着汤贞这张和第次登台饰演英台时几乎没什改变脸庞,“们小汤不仅没解脱,反而还牵挂着……傻孩子,你还有牵挂,你还有遗憾,你怎舍得走出那步啊?”
“林爷,”汤贞哽咽道,“知道错。”
“当你真,像林爷这样,坐在病床上,连个字也写不出来,连笔都拿不起来,喘气都要靠机器时候,”林汉臣说着说着,停顿会儿,“你会明白多想活,不甘心啊,还有很多戏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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