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
“你怎么了?”
“我在哪里?”阿贞悄声问。
周子轲从床上起来了,他看到阿贞自己去倒了杯温水,自己掰开药盒吃药。阿贞走回来了,脸色白惨惨的,耳鬓的头发都被沾湿了,阿贞不需要人多照顾,不用小周为他担心。
周子轲坐在床边,拉过阿贞冰凉的手。
汤贞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听到火车发动的声音。
反倒是救护车的声音先从身后不远处响起来。
“我错了……”汤贞摇头道,他转过头,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嘴里喃喃的,“我错、我错了……”
他眼睁睁看着那辆雪白的救护车闪着急救灯从身边急速驶过,溅起雨水。
“小周……”汤贞往前扑过去了,“小周!!!”
贺酒店隔壁吗?你不是带他进过你的房间过夜吗?外面的人全都知道啊!新闻上都报过了!你有什么好否认的啊?”
“我知道你吃过多少苦,哥……”那个声音哽咽起来,汤贞看不到他的人影,“我也吃了很多苦啊。我吃了很多苦,很多……如果不是想着你,哥,我根本不可能撑不去……”
有个女人在哀求,说什么,要新城影业的人把一个叫“阿贞”的人还给他。
“方曦和真的出事了……”那陌生女人的哭声颤抖着,从雾气中钻进汤贞的耳朵眼里,“阿贞该怎么办……”
“阿贞已经被找去陪了两天了,方曦和刚出事啊……才刚刚出事啊!!”
“梦见什么了?”他担心地问,把阿贞两只手攥在
周子轲一直叫阿贞的名字,他忍着疼痛把阿贞搂到怀里来,用手摸阿贞的脸。
阿贞忽然睁开眼了,那双眼一睁开,两汪清澈的泪水淌出来,一下子滑落到周子轲手上。
“是不是做噩梦了?”
阿贞愣愣看着他,也不讲话。
“阿贞?”周子轲问。
为什么只有哭声呢。
汤贞站在这个空无一人的站台上,他马上要去北京了,他跪在妈妈面前恳求,他终于要去北京寻梦了。
为什么全部都是哭声。
“……远腾物流的搜货船在护城河东段河底打捞出一具无名男尸,经检方初步调查判断,确认为去年年底在东护城河车祸一案中失踪的二十九岁男子方遒……”
“汤贞老师,你还是没有方遒的消息吗?”年轻女孩儿的声音透过了电波传来,努力镇定着,“我要结婚了,我承受不了了,警察一直没有捞到方遒的尸体,闫总说他会帮我试一试的……汤贞老师,你当年帮了我和方遒那么多,我还说婚礼要请你当司仪,可现在我要结婚了,我还是找不到方遒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