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友老爷子则是在几位弟弟妹妹,还有长姐的陪同下,一边听着随行医生的嘱托,一边坐进教堂的长椅里的。
影片拷贝开始放映前,朱塞坐到了老爷子身边,他从怀里拿出张旧照片,借着光给老爷子看。那是蕙兰的照片,许多年前,蕙兰和戏剧家林汉臣,还有林汉臣身边一众小演员们一起合影。“林汉臣当时执导的戏,叫《共工之死》,就是阿贞演的。”朱塞贴耳告诉周世友。
周世友拿了眼镜出来看电影,这会儿低下头,瞧了一会儿那张照片,他大手把小照片接过来。
先是瞧了瞧年轻时微笑的蕙兰,又瞧那
周世友耿直道:“距离我下次生日还有三百多天。”
周子轲点点头,说:“提早祝你快乐。”他穿着拖鞋,捏着手里一本资料走了。
这个周末,医疗团队上山来了,为周老爷子做了一次身体检查。周子轲在图书馆楼上陪阿贞弹琴,中间时不时到楼梯口去接电话。阿贞手指用力按下钢琴琴键,听着小周好像在和人讨论kaiser巡演的事情。
“怎么了,小周?”阿贞掀开一页琴谱,把有点累的手指放在膝盖上抓了抓裤子。
周子轲走回来了,说:“没事,罗丞他们找我。”
夜还在加班了。
周子轲刚想走,如同心灵相通一般,忽然眼前这扇门的门锁从里面咔嚓一声,转动着被人打开了。
周子轲一霎那间以为门后会是什么秘书、助理出来,直到一条手杖敲在了地板上。
周世友穿着睡衣,披着外套,鼻上架着一副眼镜还没来得及摘掉。他手里拄着拐杖,站在周子轲面前,抬眼看他。
周子轲居高临下的,也瞧周世友。
“有什么大事吗?”阿贞问。
周子轲坐在阿贞身边的钢琴凳上,低头看了看琴键,他说:“巡演那天有个电视台要直播。”
阿贞愣了愣:“然后呢?”
周子轲抬眼瞧《雪国》的谱子,手上随便弹了弹,弹出一个相似的调子来,周子轲没解释原因,只说:“到时候你跟我一起看。”
朱塞下午专程上山来了。子苑不上班,也推辞了同事聚会,她扶着吉叔,还有专程换了件加厚旗袍的苗婶,一家人沿从家出来的小路,往小教堂的方向走。
反应了一会儿,周子轲意识到老头子可能也是半夜睡不着,起床继续工作。
真是为了工作,不要命了。
“大半夜不睡觉,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周世友冷冷道。
周子轲手里还捏着一本儿兰庄酒店集团的内部管理资料,周子轲眨巴了一下眼睛,也冷着一张脸。
“祝你生日快乐。”他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