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芝芸愣。
青唯又道:“高宅仆从无数,你去正堂偷听两位老爷说话,这是无礼之举,底下却没个人拦你,你可曾想过缘由?”
崔芝芸脸色渐渐白。
今日江逐年上门提亲,罗氏岂会不知?她若真想把崔芝芸留下,凭他江逐年
“也罢。高兄差务繁忙,待改日得空,江某与犬子必当另设酒宴,还请高兄定赏光!”
……-
“那个江老爷称是想凑个双喜临门,把过门日子草草定在七日后。言辞百般推脱,三五句话,怕不是省去半个账本!他副花个铜板都心疼样子,必定是瞧不上,既然如此,当初何必写信来议亲?若嫁去这样人家,往后日子不知何等艰难,还不如留在高家,陪着姨母,谁也不嫁!”
崔芝芸说到末,眼眶泛泪,语气已带恨意。
青唯心中微感讶异,不曾想玄鹰司大当家差衔,居然落在江家小爷头上——
青唯看着崔芝芸,秋光斜照入户,将她目光映得决然。
崔芝芸与江辞舟亲事,并不是夕之间定下,从她接到信,路上京,到入住高宅,她有许多次机会拒亲,但她都犹豫。眼下忽然下定决心,想必有缘由。
“今日江家老爷上门议亲,怠慢你?”青唯念及此,问道。
崔芝芸忍半晌,才咬唇点头:“今早江府老爷上门,去正堂里侧屏风后偷听,那个江老爷他、他实在是……”
崔芝芸回想起江逐年趾高气昂说话样子……-
那晚夜风汹涌,青衣公子醉卧宫楼,乍看,分明是个不省事。
青唯不动声色,却问:“今日罗姨母不在?”
“姨母每月月中要上佛堂颂经祈福,今早天不亮就去。”
青唯忆起薛长兴话,心知该悉心劝慰崔芝芸,但她遇事从不拐弯抹角,见崔芝芸身陷两难,觉得当快刀斩乱麻才是。
青唯于是直言道:“你姨母惯来疼你,今日江家老爷上门议亲,她却不在家中,你可想过为何?”
“聘礼是寒碜点,这也是没法子事,江家两袖清风,不是什富贵人家,高兄见谅。”
“几日前,官家深夜传召犬子,高兄可曾听闻?”
“犬子不才,蒙官家青眼,赐个荫补官,眼下是玄鹰司新任都虞侯。”
“哪里哪里,实在是圣上慧眼如炬,祖上积德庇佑,犬子才有施展拳脚之机。玄鹰司目下人才凋零,前些日子听说还拿错人,犬子新官上任,江某也着实为他捏把汗。”
“犬子高升,今夜在东来顺摆席,宴请亲朋,高大人可也要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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