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个难得艳阳天,秋高气爽。
接亲队已到,高府外头已簇拥着许多人。江逐年官职虽不高,与太后、何家走得却近,江辞舟近日升作玄鹰司都虞侯,双喜临门,派头拿得很足,迎亲马队排十八列,他勒马在头前,身大红吉服。
青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外头人声鼎沸,“新娘子出来喽!”大约是哪户小孩子瞧热闹,说些吉利话去讨糖吃。
青唯盖着红盖头,被人掺着过大门,身旁嬷嬷蓦地撤手。过会儿,有人把截红绸子递到她手中。
青唯拿着红绸子,不知是要做什。
来平顺,年纪太轻,此前遭逢惊变,处事失分寸,莽撞不能瞻前顾后,好歹都过去。说是夜长大,可谁能夜长大?但走后,在高家切种种,便只能靠你自己。切记,未能自立前,擅自依附于人,那人反会成为你附骨之疽。话到这,你各自珍重。”
青唯说罢,拿起红盖头,就要推门而出。
“阿姐。”崔芝芸追几步。
在崔宅两年,她与她相交太浅,上京这路上,她改口唤她阿姐,说到底是出于依赖,眼下眼见她出嫁,要离自己而去,心中空茫无着,才恍惚生出点真正姐妹情。崔芝芸下子觉得漂泊无依,像是被斩去根,可是她又想,当年青唯寄住在崔家时,是不是也时时觉得自己没有根,“若是……若是你在江家过得不好,若是阿父能够昭雪,崔家、崔家……”
她想说,崔家永远都是青唯家。
成亲是仓促间决定,她这几日都在筹划怎去见梅娘,成亲礼节是点没学。
她立在原处,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直到红绸另端,远远地被人拽拽,才下意识迈步。
周遭阵笑声。
身边媒媪笑着出声提醒:“娘子,这是红绸花绳。”
红绸花绳是月老落在凡间姻缘线,专牵有缘人,眼下这红绸端连着她,另端连着江辞舟。两人算是自此结缘,直到送入
可是她觉得自己是自私,那些愿景也是渺茫,这句话她说不出口。
末,只垂下头,呐呐如蚊吟:“阿姐教诲,芝芸都记下。”
青唯见她伤心,觉得她实在不必如此。她本以为嫁去江家必会遭到百般拦阻,不曾想罗氏轻易就帮她挡去麻烦。
她前几日还为支来路不明玉簪百思不得其解,为如何见到梅娘筹莫展,眼下是柳暗花明又村。
青唯神色轻松,很淡地笑下,再次道:“保重。”推门而出,任等候在外嬷嬷为自己罩上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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