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冬去柏杨山为徐述白收尸时,已经是嘉宁二年春天,说是收尸,实则在场防止瘟疫大火过后,留下只有逝者遗物。
扶冬看到徐述白遗物,下子就愣住。
这是个牌
好在何忠良这些人寻欢作乐地方不止飘香庄处,洗襟台之祸千头万绪,官府查不到这些下九流妓子身上,于是扶冬就在这片兵荒马乱中离开飘香庄,到大户人家宅院。
她最终没能如徐述白期望那般留存自身洁净,而是回归辗转承欢,风尘打滚宿命。她在那些宅院里被百般娇宠,又被渐渐厌弃,最后如同物件儿般,待价而沽,转手下家。
只是偶尔在月光都照不透地方,她还会想起当初徐述白对她说话。
那个青涩又年轻书生,最开始说话时候,总是涨红脸:
“不是这样,有买卖可以做,有买卖不能做。”
顿,从腰间摘下个牌符,递给扶冬,“家世清贫,身无长物,平生唯倚仗不过诗书经纶,这个牌符是考中秀才那年官府赐,很喜欢,直贴身带着。你把它收好,等回来。”
可他这去,再也没有回来-
扶冬清楚地记得,徐述白离开那日是七月初七。
昭化十三年七月初七,离洗襟台建成还有两日。
扶冬没有等回徐述白,等来却是个惊天噩耗。
什买卖不能做呢?经过这几年,扶冬多多少少想明白。
那几瞬璀璨浮华如果是靠出卖自己获得,最后不过水中月罢。
人之所以是个人,正因为她不是个可以待价而沽物件。
想明白这点后,扶冬就存个念头,她要为自己赎身,然后去洗襟台下,为徐述白收尸。
她不知道他最后为何又去洗襟台,在楼台坍塌半年后,她在丧生士子名录中找到他名-
洗襟台塌,许多登台士子,建造洗襟台工匠,还有平头百姓死在洗襟台下。
仿佛刹那间天就变,陵川崇阳县带哀鸿遍野,朝廷震动,昭化帝带着朝臣亲自赶来柏杨山,下令彻查坍塌原因。
第个被查出来就是木料问题,工部郎中何忠良与知府魏升勾结以次充好消息震惊四野,人还在柏杨山下就被昭化帝下令斩首,贩售给他们次等铁梨木徐途畏罪自尽,家二十七口,个活口都没留。
飘香庄也乱。
庄上嬷嬷草木皆兵——在洗襟台出事前,何忠良、徐途干人等可是庄上常客——她们唯恐大祸殃及己身,个接着个把庄中妓子卖出去,连夜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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