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刻,她调转马头,往旁深巷走去。
她心是悬着,就在她停下马瞬间,她听见缓慢拔刀声,声音极其细微,近乎要与簌簌落雪混在起,但是瞒不过她耳朵。
有人跟着她。为什?
青唯耳畔忽然浮响起曹昆德适才说话:
“你且去吧,仔细天黑路滑。”
可他们太在乎洗襟台,太在乎真相本身,反而忽略他们周围神神鬼鬼,人心鬼蜮啊,这不,他们今夜不就中计?”
墩子道:“公公这意思,去缉拿温氏女兵卫,已经出动?”
“温小野在左骁卫跟前露脸,谢容与以为只要把她留在身边,就护得住她。他想得不错,只是他们个是王,个是重犯,久而久之,只能相互拖累彼此。咱家呢,从前确是盼着温氏女能查清洗襟台真相,盼着她能告诉世人,这座楼台,根本就不该建,而今时移世易,小昭王总算露面,要查洗襟台,还有比这位殿下更合适人选?咱家今夜把温氏女画像递去刑部,正是为帮小昭王把,毕竟留这个牵绊在身边,束手束脚,不如就此割舍。”
墩子道:“海捕文书上,对温氏女判决只有四个字,格杀勿论。公公把姑娘画像递去刑部,朝廷那些人伺机而动,姑娘恐怕自身难保。小昭王宿疾未愈,而今摘下面具,不过勉力支撑,倘得知姑娘出事,只怕会心病复发。”
“正是因为他宿疾未愈,才该来剂猛药。心病在心,爱恨悲欢,皆是良药。”曹昆德道,“朝廷那些人啊,贪心不足蛇吞象。看着何家倒,又不想看小昭王起势,利用药商之死把温小野逼出宫,打算擒住她,往小昭王身上泼脏水?未免心急些。咱家呢,多留温小野这会儿,让她赶不及去城西,不至于牵连昭王殿下,算是全们所有人心愿。且咱家不是没提醒过她,如果是为扳倒何家,这些药商最好是死在流水巷,而今死在城外,那杀人者目标,究竟仅仅是何家,还是包括她?
“适才与你说话,恍惚觉
“是死是活,且看她造化。”-
破晓时分,天色尚是昏沉,青唯取马,正外城外走,忽然觉得不对劲。
四周太静,除落雪声,几乎什都听不到。
眼下接近卯初,寻常这个时候,哪怕落着雪,也该有早食铺子张罗着买卖,而她眼下驱马走在大道上,四下铺门紧闭,楼舍里连点晨起光亮都没有。
青唯几乎本能地勒停马,朝周遭望去。骏马不耐地在雪地里蹭蹭蹄子,呼哧出几口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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