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婉接过笔,神情便静下来。她不再是那个怯乏小姑娘,左手扶袖,右手悬腕提笔,笔落纸上,顷刻就把几根遒劲翠竹复刻下来,“父亲既然是用画传递
旁章禄之看这画,先步开口,“这不是沈澜留下证据?怎又是副画?”
当初岑雪明保下沈澜,就是为让他留下个可以指向曲不惟证据,章禄之还以为底画与覆画相结合,哪怕不是封书信,起码也该是清晰明行字,几句话,哪里知道居然是副差强人意画作。
不过想想无怪,沈澜画这副覆画时,没有底画做对照,只能全凭记忆落笔,把谜底藏在画中。
看来还要解画。
众人围着长桌看画,时间深思不语。
过来。
偏厅当中搁着张鉴画长桌,青唯也不耽搁,当即就把画匣打开,将里头《四景图》取出来,边说道,“这画虽然是从曲不惟私宅取,为确保是真迹,还请尹二少爷、尹四姑娘再行验过。”
她将底画展开,随后罩上覆画。
底画“陵川闹市晚照”已然巧夺天工,喧哗之景跃然纸上,覆画盖,景致由动即静,流霞成林间溪流,楼阁成山中古刹,悬于天边夕阳画作山巅古钟,画境悠远深旷,仿佛有钟音回荡山间。
众人虽然早听闻过《四景图》之妙,大师之作就是大师之作,听之不过尔尔,真正得见才叹为观止。
谢容与看尹婉眼,见他几番欲言又止,不由问:“尹四姑娘可是有什见解?”
尹婉踌躇片刻,怯声道:“可……不知道说得对不对。”
谢容与道:“在坐诸位姑娘丹青造诣最高,术业有专攻,姑娘但说无妨。”
尹婉抿抿唇,说道:“《四景图》是东斋先生用墨技法上登峰造极之作,墨深墨浅自有番文章,所谓光中藏笔,影中埋线,是以为此。爹爹留下这副覆画,既然是为告知线索,……以为,不该将它当作画来看,应该只看光影。”
她说着,见众人似乎不解,犹豫下,在长桌上抹平张白宣,身旁尹弛会意,立刻取笔蘸墨,将笔递给她。
也难怪曲不惟肯拿个洗襟台名额换这样幅画。
尹婉耐着性子看过余下覆画,随后笃定道:“诸位大人,这副《四景图》确系东斋先生真笔无疑。”
齐文柏道:“既如此,快取出你父亲留下覆画罩上看看。”
尹婉也不耽搁,立刻从旁取出覆画覆于四景图上。
映入眼帘是片翠竹林,下方栅栏合抱,栅栏外还搁着几块形态各异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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