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告诉曲不惟,你看,你不招出,那单凭买卖名额罪名,死只是你和听你之命几个手下。你如果招出,就把这张你儿子署名急令交给朝廷。京中人都知道,停岚是个纨绔子弟,他违逆朝廷急调兵马,那肯定是你授意。你个侯爷,指使个将军跟玄鹰司动兵,这是什?这是行使帝王之权,这是谋逆啊!你当年买卖名额,本就有对朝廷不满,曲氏门父子二人皆反,诛九族是板上钉钉。所以你好生想清楚,究竟是你不招出,死你个人呢,还是把这张急令拿出来,你连同曲氏门尽皆伏诛?
两害相权取其轻,是人都知道该怎选。
章鹤书闭目养会儿神,缓缓睁开眼,“眼下小昭王不在东安,忘尘、兰若也来中州,停岚个人在官邸呆着,好糊弄得很,你督促底下人让他签完急令,想个法子把他弄去脂溪。动作利索些,岑雪明再难找,小昭王在矿山逗留几日,很快就会发现他下落。”
淡淡道:“随他吧。调兵急令,你已经命人送出去。”
“送出去,上头……假印也盖好,只待曲五公子署名,急兵发,事情就成。”
地方兵马也是朝廷,想要发兵,单凭名将军之令可不成,还得有朝廷发虎符。不过在形势最危急之刻,还有另外种法子,即由名驻军将领以枢密院急令先行调兵,尔后再上报朝廷。
调兵急令上需要由驻军将领署名,所调兵马也不能超过千,而之后是功是过,署名驻军将领需要全权负责。
章鹤书料到封原兵马会和小昭王玄鹰司在脂溪矿山起冲突。
至于冲突有多大,单看岑雪明这把火烧得有多旺。
而章鹤书想要自保,只需要在里头耍个小小花招。
封原不是带兵去脂溪矿山,但他兵是用来找人查案,可不能用来打仗,是故旦他人马跟玄鹰司有摩擦,他只能退让。但他真会退让吗?他不会,因为只要被小昭王拿到罪证,等着他就是死罪。是以到最坏情况,他必须跟玄鹰司动兵。
而章鹤书要做,就是把这兵乱之过,嫁接到曲茂头上——他让自己人忽悠曲茂签下纸假调兵急令,做出封原发兵,是曲茂受命假象。
如果兵乱之下,封原先小昭王步拿到罪证自然最好;如果罪证还是落到小昭王手里,曲不惟因为洗襟台而被问罪,这个时候,章鹤书就可以把这张急令拿出来给曲不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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